刀刃之凛冽杀气瞬间穿透罗煞颈后肌肤,她甚至都觉出自己后颈一痛!
却在此时,一声清厉喝声自人群之后响起。
“慢着!”
刀已入肉,却一顿。
罗煞霍然睁眼,不顾后颈伤痛,拼力扭头望去。
人群缓缓散开,一月白衣衫男子,骑一匹白马,翩然走近。
淡金阳光照耀下,这人月白衫,碧玉冠,骑一匹雪白骏马,缓缓朝自己行来。
清隽眉目如画,衣袖飘摇若仙。
罗煞眯了眯眼,眼前骑白马的人宛若天神下凡,挽救自己于大刀之下。瞬间,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那人驱马近前,温润眸光在场中一扫,随即落在了罗煞身上。
“四弟,不过是一起偷窃未遂,不用砍脑袋这么严重吧?”
如春风般温煦的声音响起,罗煞唇边弯起一丝笑。
四弟?看来这位白马王子,有救自己的本钱。
萧彻眯眼瞧了瞧白马之上的萧煦,朝飞羽做了个手势。
飞羽当即将已入肉的刀抽出,带起一串血珠飞溅。
罗煞伸手捂上自己的脖子,心想自己已经是砧板上的一块肉,长刀捏在别人之手,她能做的,似乎只能是祈祷。
祈祷这位不知是几皇子的人,能将自己丧心病狂的四弟制住,救下自己。
“三哥,怎么你也在这里?”
萧彻笑着向白马上的萧煦打着招呼,神情自然,视自己脚下流血的罗煞为无物。
白马之上月白衣袖一旋,萧煦自马上潇洒跃下,几步走到萧彻身前,望了望地上的罗煞,微笑道:“我这几日奉命统领三法司侦查刘府惨案,整日领人在帝京溜达,比不得四弟你悠哉清闲。如今帝京中因刘府一案已经人心惶惶,这不过是个乞丐,得罪了你打骂一顿便罢,抽刀子砍脑袋,会不会太过了?”
罗煞闻言心中一喜!
看来这位白马王子就是统领三法司的三皇子宁王了,据传宁王温雅,自小便有贤德之名,是举国皆知的三贤王。如今自己碰上宁王巡街,当真是命不该绝!
“三哥若是不提醒,我倒还真忘了”,萧彻朗声而笑,伸手揽过萧煦的肩,状似亲密地道:“那刘府一案确是骇人,如今帝京气氛紧张,我的确是不该砍下这颗脑袋。不过……”
他顿了顿,眸中忽地射出寒芒,“这乞丐要偷父皇赐予我的玉佩,三哥你也知道,这玉佩对咱们来说有多重要,如今他既扑上来偷,便要付出代价。脑袋砍不得,那就砍下一只手算了。三哥不会这般小气,连只手都不让我砍吧?”
萧彻说着迎上萧煦的注视,浅浅无害地笑着,眸光流转间,自带一股桀骜与势在必得。
萧煦微微沉吟,显然也觉得堂堂亲王砍下贱民的一只手并无什么不妥。更何况,他这位四弟性子最是无常,如今他肯放过那颗脑袋只砍一只手,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罗煞再次以指抠地,咬牙恨声道:“小民不服!”
萧彻雪亮眸光一转盯紧了她,不容她再嚷出什么,眉尾一挑,示意飞羽直接挥刀。
于是,大刀第三次高高扬起。
倏然砍下!
“住手!”
人群中蓦地响起一声暴喝,众人哗然。
萧彻黑眸一亮,如雪的眸光在人群中掠过,嘴角几不可察地一弯。
却见一个脏黑不堪的小乞丐从人群中步出,几步奔到罗煞身边,一手便要拂开踩着她的飞羽。
只是,飞羽功夫了得不动如山,那小乞丐大力一拂,不仅没将飞羽拂开,反而自己一个踉跄差点摔个倒栽葱。
众人轰然一笑。
萧彻目光凝了凝,萧煦神情微征,人群中已有多名百姓打扮的人往这里行来。
罗煞认出这小乞丐来,不禁惊喜地叫:“公子小爷?”
不错,这位危急关头挺身而出差点摔个狗啃屎的英雄,正是黑泥鳅。
黑泥鳅堪堪将身子稳住,焦急关切地望了罗煞滴血的脖子一眼,随即冷哼一声,指着飞羽便厉声道:“你给我放开他!”
气势,颇足。
罗煞心中感动,亦有些担忧,这位公子爷难道不知道要砍她的人是晋王殿下?如今他贸然冲出,竟然不怕连累自己的性命?
气氛诡异地紧张起来,罗煞正咬唇担忧,却听一声悠然轻笑。
“又来了一个乞丐……三哥,看来皇弟今日命犯叫花,不宜出门啊?”
萧彻漫不经心地开着玩笑,罗煞心中却一紧!
这语气,分明带着浓浓杀意。
萧煦也皱眉,帝京中的乞丐胆子都已经这般肥了?两位亲王在此,也容得他们放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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