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使不得,太脏了。”老父亲忙说。
“没关系的,大叔。加把劲,一次搞定它。”菲菲极速而肯定的声音。
“起!”老父亲吆喝一声,整桶泔水便栽进了柴油箱里,还激起十几道恶心的水帘。菲菲的脸上,头发上,名牌上,溅上了不少水花。
菲菲摊开双手看着手上的烂菜叶子,脸上露出了很满足,很乐意的神情。
“谢谢姐姐。”小女孩笑靥如花,烂漫而天真。
“小妹妹,你多大了?”菲菲问。
“我今年十三岁,今天是礼拜天,我帮爸爸出来干活。”小女孩嘟着嘴说话时,还用线手套比划着手势。
菲菲又问:“你不羡慕那些花花世界里的大姐姐们,穿着漂亮衣服,坐着小轿车,吃着山珍海味的生活吗?”
“我现在就过着这样的生活啊!”小女孩用脏兮兮的线手套捏去了沾在领子上的一片菠菜叶子,自豪地说,“我的爸爸是全世界最厉害的爸爸。”
“你的爸爸哪里厉害了?”菲菲笑着问。
“我的爸爸一个人养着五六十头猪,你说我爸爸厉害不厉害?”小女孩骄傲地说,“天天夜里回到家爸爸都会给我买回好多好吃的,我爱我的爸爸。”
菲菲的眼神里传递着无比羡慕,无比渴望,无比关怀的淡淡光线,在此时此刻她又追忆起了什么样的童年往事,什么样的昨夜星辰。
歉疚,悔恨,自责,改过,希望,未来……
所有的辛酸,所有的感纫,便在这个瞬间一并涌上了她的心头,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大面积的皮肤被灼伤,几百万个毛孔都在散热。
老父亲与小女孩都钻进了车厢,正要搬动钥匙时,菲菲走到车窗前,伸过头,关切地唤道:“大叔,如果您的女儿不能来帮您,您一个人搬不动的话。您就在酒吧门口叫我一声,只要我在店里,肯定会出来帮您的。”
老父亲的脸上结出了喜悦的果实,那一道道笑纹如同朝阳折射进白云中一样的灿烂与温暖。那一刻,菲菲仿佛感觉到他的爸爸并没有离开她,她的爸爸一直都在守在她的身边。
菲菲笔直地站在宝马车旁,目送着农用车轰轰而去的节奏,细数着从柴油桶里颠簸而出的水珠,泪流满面。
“雁儿,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月月不知何时站在了菲菲的身边,菲菲却没有察觉,我也是刚刚发现。
菲菲浩叹一声,声音沉闷而温存:“不要看我现在坐着宝马,开着酒吧,住着楼房,穿着名牌,其实,我一点都不幸福,一点都不快乐。我的内心无比的空虚,我天天都在忏悔天天都在改过。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愿意将这个酒吧,这辆宝马全部都扔掉,跟着我的爸爸一起到大街上卖烤红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这是一件多么快乐,多么幸福的事啊!可是,我走错了路,已经回不了头了。都说失去可以弥补,但是,我所失去的东西,是永远都找不回来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失去的东西追不回来,错过的故事无法弥补。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寻找未来的幸福,寻找未来的快乐,只要有了幸福与快乐,我不惜砸锅卖铁倾家荡产。汽车,楼房,名牌,谁想要谁就去抢!”
月月瞅着菲菲矜持严谨的样子,笑道:“呵呵,你什么时候变得像诗人一样,说起话来这么有内涵,你也要学浪浪写小说吗?”
“咕咕,说上一两段可以,长篇咱可驾驭不了。”菲菲的目光移向了月月,浅笑,“真心希望他能成名,把我们的故事全写出来,告诫全天下误入歧途的女同胞们,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菲菲为了钱折腾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回归了人性。
回到了最原始的自己。
我的朋友,你在社会上走动时有没有发现师傅与大叔这两个称呼的区别,同样的年龄,遇到没有钱没有本事的我们就叫是师傅,遇到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我们才称呼是大叔。
若不是今天菲菲叫了一声大叔,我还真不会注意到这一点,自打这件事之后,我在社会上走动时,遇到有钱的人就叫他师傅,遇到阶级同胞时,我就叫大叔。
老子就是这副操性,这辈子也改不掉,也不想改。
有钱你就了不起?有钱你就高人一等?老子就叫你的师傅,不服来揍我。
停一一
没人着我,没人惹我,我这一个人在这里没天没地的说些与剧情屁关系没有的牢骚感慨干嘛。
知错,知错,继续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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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0月20日,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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