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考试还得作诗,可真是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的节奏啊。就算是考个童生,也得秀才三轮中的前两轮,县试和府试。此外,参加科举还需要有人担保才是,不过这些无需陈默操心,薛姨妈爱子心切,又望子成龙,早早就替陈默料理妥当,签署好了文书。不说薛姨妈的兄长是实权在握的王子腾,就说在金陵,甄家和薛家也是老姻亲,素有往来,自然不过小事一件罢了。
陈默总算不负所望,跌跌撞撞地把自己的名字挂在了府试孙山的上头,到底得了个童生。这可把薛姨妈和薛宝钗高兴坏了,在家门口放了整整一天的鞭炮,又急急往各处寺庙布施,积攒功德。薛姨妈不顾身份礼节,一个劲儿地搂着儿子,止不住地说瘦了,还掉下了欣喜的眼泪,搞得陈默尴尬不已,薛宝钗站在一旁,也是满心高兴。这么久的日子处下来,陈默虽然依旧不喜欢宝钗,可到底也有些情分,每每出去闲逛,在给薛姨妈带上份东西的时候,也总不忘给宝钗也买上些小玩意。如今,宝钗已经十二岁,也是时候相看人家了。陈默瞧着薛宝钗,心里却打定了主意,横竖薛家在金陵日子很是不错,何必上赶着入京,做个依附权贵的远房亲戚呢?跌了身份不说,更卷入了勾心斗角的无限深渊里,陈默对此可是避之不及,畏如蛇蝎。
“母亲,我瞧着妹妹也到了年纪,咱们是不是也该张罗起来了。”薛宝钗用过晚饭,先行离开了,留下哥哥和母亲说些话。薛姨妈被吓了一跳,忙摇头道:“你说什么呢,你父亲和我原就打算送你妹妹进宫,家里也早就做好了准备,还有两年就是小选了,你妹妹的年纪可不是正好。”陈默在心里又忍不住吐糟了一下,难怪薛宝钗满心青云志,搞了半天就是两老把女儿当儿子养,儿子当祖宗养,这王家的女儿养儿女的套路是哪个学校教的真心诡异,改明个跟薛妈套个话,俺的孩子绝对不给这伙子人教。陈墨突然到贾家那伙子人,这贾母、王夫人是的作为挺像老鸨的,好不容易养了个花魁名声也也打出去了,趁着花魁年轻貌美准备海捞一笔,只是一间妓院两个老鸨各自有打算,倒霉的林家跟薛家就给坑惨了,薛家好歹最后还得到人,林家……只能用家破人亡来形容了。
陈默在心里狠狠地吐槽了个遍,面上却丝毫不露,只温言道:“儿子自是明白父母的苦心。”随即撩袍一跪,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眼中有些湿润,方才言道:“母亲,当日父亲如此打算,不过是因为儿子不争气,薛家难以为继,方才打算让妹妹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搏个富贵,照应家人。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儿子如今有了些本事,何必让妹妹进宫熬日子。小选可是选宫女,母亲舍得妹妹去伺候别人?”薛姨妈蓦地一怔,愣在了原地,陈默最后一句话让她动摇了,可不是,她虽放不下权势,可女儿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又怎么舍得让女儿去伺候别人。“蟠儿,你让我想想。”薛姨妈只觉得心都乱了。“母亲,别的不说,就是姨母的大女儿,还是顶着国公府的名头进宫了,不还是走得小选,这都呆了多少年,还不过是女史。说得好听,说白了不过就是管事丫头罢了。您也别瞒着儿子,姨母所求,不就是国公的位子吗?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连个边儿都没碰上,虽说住了主院,可是爵位在大老爷头上稳得很呢,要不舅舅怎的又许了表姐给大房嫡子?还不是看姨母不靠谱。否则,姨母几年前怎会不择手段,送了闺女进宫做丫鬟去。”陈默顿了顿,道,“丫鬟是什么玩意,更何况那地,妹妹若是真进去了,就算真的成了金凤,凭着咱们的家世又如何抬得起头来,只怕得叫舅舅姨母把持住了,日子也是难过得紧。”
“我的儿,多亏了你。”薛母听薛蟠这么一说,只拿着帕子拭泪。“母亲,以前是我不懂事,让您和妹妹那么操心。”陈默笑了笑,安慰道。薛母叹了口气:“只是若是你妹妹不进宫,只怕凭着薛家的门第,你难以说到好亲事。商贾人家我是看不中的,可若是官宦人家,咱们只怕入不了人家的眼。”“母亲,哪有做哥哥得靠妹妹拉扯的。再说了,若是儿子中了秀才,底气足了,再托舅舅帮忙,难道就不能说门好亲事,何必妄自菲薄呢?咱们家到时候可是有钱有权,儿子努力改换门楣,摆脱商家的桎梏,若是您的孙儿争气,还能给您挣裳诰命呢。”
“倒是我糊涂了,蟠儿如今是越发的出息了。”薛母见儿子说得头头是道,哪有不应之理。正巧,薛蟠这次打算带着心腹还有镖师压货进京,瞧瞧京城有什么生意可以赚上一笔,银子永远是不嫌多的,至于自己的亲事和薛宝钗的亲事就一事不烦二主,就全靠亲舅舅王子腾了。至于贾府的那些人,她认识吗?大家看看戏,喝喝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是了。虽然她现在的妈妈要求他必须往贾府走一遭,不过也好,她可以找大房贾琏交流交流感情,这也是亲戚嘛。她还打算多泡几个软妹子呢,古代的软妹子是多么美好的生物啊,她才不要学那个凤凰蛋,什么菊花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