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起见儿子面带恼色,显然很是不解。这位史大姑娘可是公府千金,想必行事,规矩等必定出挑,自己的妻子若是不答应倒还有些原由,可没道理自己的儿子竟是如此。卫夫人虽心中有些高兴,到底是儿子贴心,可却也有些不解,但见儿子一副欲说不说的样子只觉得其中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缘故,莫非——。卫夫人想起有一回在南安王妃生辰上倒是和史湘云有那么一面之缘,卫夫人的眼睛十分毒辣,早就看出史湘云和史侯夫人面和心不和,反倒和荣国府贾老太太十分亲密,随即卫夫人就想到荣国府那位凤凰蛋,现在还在内帷厮混吧。卫夫人抬手扶了扶碧玉簪,眯起了一双眼睛,随即便在卫起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卫起面色一惊,又仔细瞧了瞧自己的儿子几眼,深吸一口气道:“兰儿,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虽然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虽很是赞同这桩婚事,但是若是我儿不喜,为父也不会一意孤行。有什么还需要在父母之前遮遮掩掩的?”卫若兰听闻此话,只觉得心头一酸,当日他只觉得在京城不自在,执意去边关从军,凭借自己的才干光耀门楣,却不想最终死于因为剑伤带来的寒热,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真是不孝至极,只是这些心思却不能一一说出来。卫若兰只觉得眼眶发热,声音也不像是自己的,竟像是从别人口中的说出来的:“儿子今天无意中碰到冯紫英,正巧遇到了荣国府的贾宝玉,竟得知史家大姑娘似乎和贾府那位公子很是亲密,还做了针线。”
卫起十分诧异,随即只觉得满腹怒火,登时就砸了一个杯子。卫夫人亦非常恼怒,她的儿子怎么能娶上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子。“兰儿,你给老老实实地把所有经过都说个遍,一个字都不许漏。”卫起一声暴喝,不过这怒火便不是对着自家妻儿,手已经握紧成全,隐约可见青筋。卫夫人素知丈夫脾气,也不说话,只把眼睛瞧向自己的儿子,又在心中盘算如何解决这些事情,好在如今两家只不过都有些意思,也没什么风声,对自己的儿子并不碍。卫若兰并不瞧着自己的父母,只怕会克制不住自己的心绪,但依旧照着父亲的要求仔细讲了今日见闻,隐去了贾宝玉对自己龌龊心思不提。
“真是欺人太甚了。”卫起恼怒万分,连带着对史鼐以及史家都恼上了。“老爷,依我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史大姑娘进了咱们卫家的门。只是咱们到底比不得史家的权势,既然要拒绝这门婚事,便要做得妥妥帖帖,不能仅凭兰儿的一面之词,倒不如派些人打听就是了。横竖荣国府的奴才都嘴碎得很,不难撬开。然后我再往史侯府上走一遭就是了。至于外面的事情就不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够插手的了。”卫夫人摁下了自己的火气,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夫人,就按你说的办。咱们卫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兰儿的婚事还是得夫人多费点心思才是。”卫起一锤定音,还不忘又砸了个杯子。卫夫人不禁抚额,自己的丈夫就是那么个脾气,罢了,这也是理所当然。卫夫人忙又交代了自己儿子几句,方让卫若兰好好歇息去了,这件事情就该由他们夫妇二人料理才是。
史鼐本来打算得很好,对这桩婚事十拿九稳,也已经对自己的夫人说了一声。他们夫妇二人虽然并不喜欢史湘云,可是也不会委屈了她,凡是自己子女有的必不会少了史湘云的份,必定是头份给她。史夫人虽知道湘云并不与自家亲近,就喜欢往贾府跑。但依旧把该交的都交了,还常常带史湘云出门走动,毕竟这也干系到她的名声以及对子女婚配的影响。史夫人对卫若兰这等夫婿人选可十二分的满意,若是没有史湘云,她必定愿意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卫若兰,如今真是有些可惜。罢了,这样的人物可再也没什么挑嘴的了,他们夫妇二人可对得起史湘云了,到时候再准备一副嫁妆就是了,连带着把史湘云之母的嫁妆也分文不动地一并放在其中,送史湘云出阁就是了。
可史鼐并没有料到卫起竟是拒绝了这门亲事,不仅有些恼火,可却瞧见卫起的神色不似以往,竟是也一份郁愤。卫起瞧了史鼐神色,他和史鼐交情一向不错,怕是史鼐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心情倒稍微好了点,只是随即皱眉道:“史侯爷见谅,这桩婚事不成了,原是我们家高攀不上,再者史大姑娘是个不拘小节的,也不太适合兰儿的性子。”史鼐闻听此言,心中一紧,不拘小节若是放在男儿身上也不是个好话,不拘小节可就意味着仕途不畅,就如那苏东坡名声够大了吧,只可惜举止疏荒,丝毫不符合朝廷考评,他的仕途如此,那些惹祸的诗词反倒不是主要因由,而是他竟是和妓女等往来,并以妾换马,闹腾得沸沸扬扬,士林不耻,如何能够进益?这评价对于男人都是要命,更何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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