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董事长让人把二十七层的其中一间会客室,改成了柏美欣这个“首席特助”的专用办公室。
杜宇彬从副总室走出来,穿过一段静谧的走廊,来到了她的这间“特助室”门外。
抬头,看了一眼门上那块烫金的精致牌匾:【特助:柏美欣】。
他冷凝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鄙夷的讽笑:特助?候!
这位柏家二小姐哪里是什么特助?
同样都是身为首席秘书,恩恩和阿诚可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还能让公司专门给配备一间“特助室”!
与其说柏美欣是他杜宇彬的特助,还不如说她是他的监督员!
柏夫人刻意安插柏美欣进公司,为的就是专门方便她来监视他杜宇彬的!
——监视他是否会对他们柏家的女儿不忠,也监视他是否要篡夺柏氏的资产!
伸手,推开办公室的门——
柏美欣刚坐下来没多久,还在想着刚才在副总室杜宇彬看见白淼淼的那付嘴脸。
早上,在家里用早餐之前,他不是还说过,“你放心,我碰哪一个女人都好过碰你!至少,她们比你干净!”
……
怎么,她现在主动给他送了一个大美女过去,他倒像是见了鬼一样!
柏美欣心里有一种深沉刺骨的痛:她倒是宁愿他肯去碰外面的这些女人,至少,这样可以证明,他并没有像他自己以为的那样——
她的心,不期然地又是一记刺痛:她在担心什么?她又在怕什么?谁也不知道,她这个宁肯丈夫游戏花丛,染/指女下属、女明星的妻子,其实,最害怕的竟然是,他会有为前女友守身如玉的想法!
要有多么刻骨的深爱与不悔,才能七年来洁身自好,不屑于尹秘书之外的女人?
而他,之所以会碰柏美欣,只是为了想借助她的身体、她的孩子,让他在柏家立稳脚根而已!
七年的婚姻,七年的深情借付。
——杜宇彬,你对我何其残忍,何其无情!!!
人前的强势面具卸下,生冷的面容上滑落两行湿/热的液体。
直至听到门把的拧动声,她才飞快地拧开脸去,背对着门,偷偷拭去脸上的泪痕。
门外走进来一道修/长伟岸的身影,她扬起脸,笑靥如花地迎上对方的目光,语气却分明是挑衅的成分居多,“咦,才五分钟不到,副总你解决的时间也……太快了吧?”
杜宇彬冷峻的脸庞不太自然地抽/搐了两记:这个柏美欣简直是走火入魔了!竟然给丈夫到外面找女人玩婚外情!
要是这事传到柏董事长耳朵里,他还怎么入主下一任的董事会?
简直是——
孰可忍,士不可忍!
他立在门边,冷冷地与她对峙了两秒,才沉着脸走进来,反手,“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高大的身躯伫在她面前的那张比他办公室里更高级、更名贵的办公桌前,嘴角勾起一抹愠怒的弧度,“柏美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这火气也太大了些吧?
柏美欣有些始料不及,怔怔地看着男人愤怒的脸孔,迟疑了好半晌,才恢复如常的神色。
清了清嗓音,才笑盈盈地从座椅上站起来,莲步轻移,眉眼轻佻地来到男人面前,抬起一只纤长白/皙的手臂,亲昵地搭在他浑厚的肩膀上。
“杜总,火气怎么这样大?白小姐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的女神,也不能让你泄泄火吗?啧啧啧……差点儿都能把我这办公室给烧着了……”
男人有些嫌恶地伸手去推开,“你给我闭嘴!白淼淼是什么人,你还能不知道吗?她可是你那个宝贝/弟弟的心头好,我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能无耻到跟你弟弟共用一个女人吧?你不嫌脏,我还怕染上怪病!你有点脑子,好不好?净干蠢事!……”
他骂得一气呵成,中间竟然还一下停顿也没有过!
可是,把他的话倒过来、倒过去地回想了一遍,柏美欣却想不到一个顺耳的字眼。
她又不甘示弱地紧攥上他的衬衫衣领,
被熨烫得一丝不紊的黑色衬衫因为她粗鲁的动作,而泛起了一团皱巴巴的褶子。
“你有脑子?!杜宇彬,全世界的男人,就属你最没脑子了!”
她冷唇相讥的话语,换来男人更加阴沉凌厉的一记瞪视,“我为什么不想接这个项目,还不就是想避开她?整个A市的人,谁不知道她是你弟弟的女人,我再搀一脚进去,那我成什么了?捡你弟弟的破鞋穿?我是这么没品味的人吗!我警告你,赶紧把那个白淼淼给弄走!城西的项目,你找别人做去!我不做……”
她“咭咭”地笑,涂着藏青色指甲油极尽妩媚的纤长指尖,隔着他身上的一层单薄衬衫,暧/昧地划过他温厚坚硬的胸/膛,珠唇轻启,口吻里却是夹着浓浓的嘲讽,“你是不想做这个项目呢,还是不想做这个女人?若是……这个广告模特换成尹秘书呢,你还想不想做?”
男人的脸色更难看了,铁青了一片,咬牙切齿的声音森冷地自他齿缝间迸发出来,“柏美欣,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离了你,就只能落魄潦倒地过一辈子?!我劝你,最好不要太过火!你给我记好了,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也绝不能传到董事局去!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说着,伸手,一把抓住女人/流连在他胸前的那只手,狠狠地摔开!
继而,大踏步地走向门口,薄唇里吐出来的字眼,没有一丝温度,“以后,少在我面前玩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鬼把戏!别忘了,是你不肯离婚的,不是我杜宇彬离不开你!”
…………
办公室的门,随即被拉开,又很快被“砰”地一声重重关上!
办公室里面,柏美欣扶着桌角,缓缓地坐到了地面上:昨天,父亲刚在高管会议上宣布任命她为杜宇彬的特别助理,母亲就立刻叫人来布置了这间办公室。
用的材料和配置都是最高级别的,甚至,比杜宇彬办公室的配置还要更高级,为的就是想告诉他,她虽然是他的秘书,但他没有资格亏待她!
只因为她是柏家的女儿!
可是,母亲一定没有想到,在她第一天爱上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有资格凌驾在他之上了!
有人说,在爱情的世界里,谁最先爱上,就是输得最惨、最彻底的那一个。
而她,无疑已经输得一无所有,再也没有一点退路。
——“柏美欣,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离了你,就只能落魄潦倒地过一辈子?!……”
错了!
完全错了!
彻头彻尾地错得离谱!
是她离不开他!
是她不能没有他!
如果没有他,她才是真的输了!
离了他会变得落魄潦倒的,只能是她柏美欣!
老公,一定要这样,你才能满意吗?!
伤痕未愈的心,突然被人一下子深深地刺穿,刺得鲜血淋漓,刺得千疮百孔!
柏美欣再也忍不住,伸手,抓住面前的一把会客座椅,紧紧地攥住了那黑色坚硬的扶手,将脸深深地埋入了那柔软而冰凉的皮质座垫下,压抑地、委屈地、发/泄般地抽泣起来……
一声一声,断断续续的,几度哽咽不成声。
门外,男人修/长的身影恍惚地僵滞着,握在门把的手蓦地紧了紧,挟了一些力道去推门——
原本以为,她会暴怒地将桌面上的东西一扫而尽,甚至,在他背后破口大骂。
可是,没有。
里面一丝暴躁的声音也没有传来。
只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阵女人幽怨的低泣声。
很软弱、很楚楚可怜的女人的哭声。
一点儿也不像柏美欣那个嚣张拔扈的女人的做派。
他心神恍惚地想起了七年前的那一幕:
人来人往的机场上,她眼圈红红地问他,“学长,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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