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竟然是旁人派来监视咱们的,而且还给主子使绊子,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主子这会可千万别心软,免得这宫中的奴才有样学样,往后愈发肆无忌惮了。”碧玉怕自家主子心软,于是这般说道。
“嗯。”梁芜菁颔首,对碧玉笑了笑。
“主子,奴婢说的是实话,若不杀鸡儆猴,往后还不知会有多少麻烦事呢。”碧玉跺跺脚道。
“好了好了。”碧云连忙拉住了她。
碧玉对她做了个鬼脸,才乖乖的站到了一边。
“王爷觉着是留她一命,还是处置了?”梁芜菁看着陈夙问道。
宁儿几个毕竟是昌德宫从前的宫女,要如何处置,她还得问问陈夙的意思。
“一会你看着办便是了。”陈夙打从心里是不愿留下宁儿性命的,这样的叛徒,有多少杀多少才是正理,可一想想她从前跟着自己吃那么多苦,也觉得有些可怜。
梁芜菁颔首,并未多说什么,片刻后就听外头的碧落禀报,说钟平带着宁儿过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梁芜菁颔首笑道。
“是。”碧玉应了一声,立即去把人领了进来。
宁儿虽然被小席子和小肖子掌了嘴,但可以看出他们二人是没有下狠手的,此刻她只是脸微微泛红,有并不清晰的五指印。
“宁儿。”梁芜菁看着宁儿,叹了口气道:“说吧,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会饶你一命的。”
碧玉闻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感情她方才一番话都是白说了,主子竟然还要绕过这个小贱人。
也不瞧瞧主子今日差点就命丧黄泉了,当时情形有多危急,险些就回不来了,都是这个宁儿害的。
在不确定她是否是叛徒之前,碧玉只是有些不满,如今确定了,心中的愤怒和痛恨可想而知。
毕竟在太后殿中,被吓坏了的不止是主子而已,她们都吓得不轻。
“是。”宁儿恭恭敬敬的给陈夙和梁芜菁磕了头才道:“启禀王妃……奴婢一直是忠心王爷和王妃的,只是……王爷是罪人,王妃虽然厉害,可女人都是依附男人而生存的,王妃这辈子也很难出人头地,您不能出人头地,您的奴才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王妃虽然有使不完的银子,可银子再多,有时候也有买不来的东西……奴婢这些年在昌德宫中过的都是清苦的日子,早已不耐烦了,后来王爷到了昌德宫,奴婢跟着这样的主子更是吃尽了苦头,但黄嬷嬷救过奴婢的性命,看在嬷嬷份上,奴婢已经伺候王爷,虽然很苦,从未有任何怨言,直到王妃嫁进来,日子总算好过起来了,可奴婢……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生活,只是一直以来没有机会而已,加之……前些日子家中弟弟成亲,妹妹出嫁,都要许多银子,虽然王妃赏赐的多,奴婢也从各处借了不少银子,可……奴婢出身没落的书香世家,父母都是爱面子的,因此操办的很不错,花了很多很多的银子,奴婢存的银子,借的银子远远不够……。”
梁芜菁听着听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说来说去还是银子害的,自己也曾跟他们说过了,各家若是有难处,尽管去碧云那儿登记里,先支付着月例银子和赏赐的银钱,慢慢记账便是了,只要不超过一千两,就不必向她禀报了。
自己去年给了这些奴才很多打赏,加之过年和元宵,像宁儿这样有头有脸的宫女,前前后后起码得到了五百两,这完全足够一个小康之家操办两场像模像样的婚事了,他们既然是没落的书香门第,难道还不够吗?
“前前后后,奴婢往宫外带出去了一千二百两银子,五百两是奴婢的,五百两是奴婢和姜芋、黄嬷嬷、钟平等人借的,二百两是从碧云姐姐那儿预先支取的,可……母亲还是让人带回进宫,说……一半都不到,说亲戚们都知道我入了宫,有出息了,长了脸面……加之一日……父亲酒醉吹嘘,说我入宫做了娘娘,我们家就要飞黄腾达了,县里一夜就传遍了,尚未过门的弟媳家立即加了嫁妆,妹妹说的亲事……对方也加了聘礼,父亲母亲只能硬着头皮补上,最可怕的是……父亲说奴婢做了娘娘……到处都传遍了,连县老爷都去我们家贺喜了。”宁儿说到此满心都是苦涩,她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带了银子回家,让父亲母亲会错了意,这才吹嘘的不着边际,还使劲向自己要银子。
她入宫才五年,五年不吃不喝做宫女,也断然弄不到五百两银子的,一百两就顶天了,可她偏偏把手上的银子和王妃赏赐的金镯子和金簪子都送了回去。
原本觉得父亲母亲过了这么多年清苦日子,也该享享福了,可他们却以为自己成了娘娘,否则拿不出这么好的东西,所以才会错了意,说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