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了准备,钱银虽然在逃荒路上都用光了,但是那些衣服和锅碗什么的,却一直留着,否则到了今日怎么吃饭还是问题。
到了屋外,张沁儿当即揪住永安的耳朵,训着:“你个没心眼的家伙!那话在家里也是能说的?”
要真让谢氏闻到他们吃了酱牛肉,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永安也是知道错了,耷拉着脑袋,小声说着:“姐我错了,你别再揪着我耳朵了,疼!”
闻言,张沁儿用力一揪,淡淡的说:“你不疼不长记性,连福儿都比不上!”
被夸奖的福儿咧嘴笑着,两边脸上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摸了一把福儿瘦的明显的脸蛋,张沁儿说:“赶紧干活,待会吃了东西早些睡觉,虽然累了些,好歹有个盼头。”
几个人听了,都觉得是这个理,也没有走太远,就在家门口不远处割了几堆茅草,月亮已经高高挂起,清辉洒下,借着月光倒也看的清楚。
回到家后,吃了一碗稀粥,张老头就要开始安排事情了。
“那郑大人说了,按照人头算工钱米粮,明天我还有你们三兄弟都去,另外俊峰也去。”
张家的小辈,大多是比较小的,也只有张俊峰十五了,算得上半个成年人。
谢氏一盘算,自己家就出了两个人,而二房和三房都只出一个人,心里又有些不得劲了,臭着一张脸说:“爹,我们一家子这么多人,都等着吃呢!就你们几个人,怕是还不够大家吃稀粥的。”
这话倒也在理,张家老小足足有十七个人呢!更何况冯氏肚子里还有一个,食物不够的话,这孩子能不能生出来还是问题。
张老头一脸愁容,看着家里的小辈。
晗生忽然站起来说:“爷爷,我也去!”
张老头动容了一会,仍旧板着脸说:“你还小,正在长身子,你以为开垦田地是轻松的活?”
“爷爷,我可以的!”晗生也犯了倔,目光中流露出坚定的光芒,他已经是一个小小男子汉了,可以承担起家里的风风雨雨。
似乎读明白晗生的心愿,张老头倒也沉默了下来。
谢氏巴望着多个人去好多拿些粮食呢,瞧了眼三房,心下不喜,三房的人太小,只好吃这个便宜亏了。
“爹,晗生这个子长的结实,不怕。”谢氏在旁边说。
张沁儿看了眼她,又垂头不语,她是真的不希望晗生去开垦荒地的,要是在这个年纪做多了重活,压垮了身子骨,以后可就长不高了。
只是家里的情况也实在难堪了些。
最终张老头发话了:“那行,晗生去。”不等谢氏欢喜,又听到张老头说:“俊杰也去,晗生和俊杰一般大,没的去一个,不去一个的。”
谢氏的脸白了,这么说来,他们家还是亏了!何况她心里喜欢着俊杰着,哪里肯让他去吃那苦头,于是忙说:“爹,俊杰还小呢!”
张老头瞟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的说:“你说晗生的身子骨结实,我看俊杰的身子骨更结实,俊杰比晗生还要小上一些,倒是长的比晗生还要高了。”
这是隐晦的说出以往家中发生的事情,张老头并非不知道,只不过是睁眼瞎而已。
俗话说,不睁眼瞎,不当家,可见当家是一件难事。
谢氏得了这警告,心里懊恼憎恨不已,一双眼睛盯着二房的永安看,只是永安才六岁,三房的小宝才三岁,怎么都不是干活的年纪。
她心里憋了一股气,又不好发泄出来,只好低垂着头。
张老头收回警告的视线,又说:“晗生和俊杰毕竟还小,明天我去向郑大人求个情,让你们做些轻松些的,哪怕少拿些粮食也罢了。”
听了张老头这话,张沁儿倒也松气了不少,想到俊杰那小子明天也要上工,她心里就暗乐。
安排好外面出工的事情之后,张老头就让连氏在家里主持家务事,明天贞娘、莲儿、乐儿、沁儿等人就去外面再割些茅草来,能够去山脚下那边去找些能吃的果子也好。
杨氏和谢氏就将这些时日穿脏了的衣服洗了,再多捡些柴火来,至于冯氏动了胎气,就在家里好生休养着。
一一安排好,大家就睡去了。
一个小小的屋子,大约十平方米,却要住上十七个人,此时也顾不上男男女女,全部睡在柔软的茅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