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这时奉御官走上前,恭声说道:“婠嫔娘娘,陛下此刻正在殿内等您,娘娘请随奴才来。”
杜婠抿抿唇,说道:“有劳奉御官了。”
“娘娘客气了。”
奉御官说完便转身踱进殿内,杜婠自然随他一同步入。
当杜婠越过大殿中央的舞姬,看到高高的主位上帝辛身边坐着顾潇然,他们二人正谈笑风生的时候,心中的羞辱感如澎湃的海啸一般涌现出来,她呆愣愣地站在大殿入口处,进退维谷。
然而,就在她自觉狼狈之际,奉御官尖锐的嗓音突然在身前响起:“陛下,婠嫔娘娘已经到了。”
帝辛与顾潇然突然停止攀谈,转眸齐齐的看向大殿入口处的杜婠,顾潇然脸上溢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帝辛却是一如既往的冷傲决然,这会儿完全没有了方才与顾潇然把酒言欢的温柔样子。
杜婠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她从没有如此失态过,直到奉御官在耳边小声提醒,她才猛然回过神来,对着帝辛与顾潇然缓缓行礼道:“臣妾给陛下、贵妃娘娘请安。”
“平身。”
淡而无味的两个字从帝辛的薄唇间溢了出来,在大殿的尽头飘然落入杜婠的耳中,他甚至连一个爱妃的称谓都不曾说,或许在他的心中根本就只有一个爱妃,但那个人一定不是她杜婠。
“谢陛下。”杜婠眼神中的幽怨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渐渐没入眼底,再也寻不见。
落座后,杜婠径自孤零零地坐在一侧。
大殿中的歌舞依旧在继续,然而她兴致勃勃的来此,却呆若木鸡的看着帝辛与顾潇然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顾潇然突然对帝辛说道:“陛下,只是这样喝酒多没意思,不如臣妾教陛下跳舞,怎么样?”
帝辛一脸狐疑的看着顾潇然,不明白她又想耍什么花样,他问道:“教孤跳舞?”
“是啊,这种舞蹈是男女一起跳的,陛下像不像学一学呢?”顾潇然眨动着灵动的凤目,眼中秋波脉脉,那惹人爱怜的模样任谁都不忍拒绝她的好意。
帝辛虽从未跳过舞,可他能想象出来的舞蹈无非就是那些舞姬们沉闷的舞步,真不知道他的阿然究竟要教他跳怎样的舞,突然,他想起了顾潇然曾抓着铜柱跳的分外妖娆的舞蹈,霎时惊愕的看着她。
顾潇然似乎看出了帝辛的愕然,知道他害怕她教他跳钢管舞,她便掩嘴轻笑起来,说:“陛下想什么呢?臣妾怎么会教陛下跳那种舞?”
她撒娇似的说着,便轻轻击了两掌,大殿内的舞姬们纷纷退下,而角落里的乐师们却很快换上了一曲柔美的音律,还略带节奏,与方才的乐曲行程十分鲜明的对比。
帝辛猜不出这是什么曲子,可他却知道这必然都是顾潇然的杰作。
其实这样的曲子早在一年多以前她就教过乐师了,不然即便乐师们再怎的技艺超群却仍旧无法用一天时间学会一首从未演奏过的曲子。
杜婠远远的看着顾潇然与帝辛二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她的心都狠狠地揪起了,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马上离开这里,可是这似乎根本不可能。
就在她愤懑之际,只见顾潇然缓缓起身,抬手拉起了帝辛,将他高大的身躯拉着步入了大厅内,须臾她单手搭在了帝辛的肩膀,而她引导着帝辛单手揽住她的腰身,两人的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握在一起。
杜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舞蹈,只是这舞蹈却又是如此的暧昧,那轻柔的舞步将两人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她狠狠地咬紧了唇,苏妲己这是在向她宣战了吗?
那好,她杜婠就正式应战!
顾潇然缓缓松开帝辛的手,两条修长藕臂轻轻攀附上帝辛的脖颈,将自己的小脸儿埋入他的肩头,帝辛则是顷刻搂紧了她的腰身,他在她耳边低语:“阿然,你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决定邀婠嫔来此?”
帝辛的声音很小,小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虽有万般的疑惑,他却知道他的阿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更不会无聊到与他故秀恩爱来给杜婠看,她一定是有她的用意。
顾潇然几乎挂在他的脖颈上,低笑道:“因为……好戏就要上演!”
“好戏?”帝辛一脸的狐疑。
“嗯,是好戏。”顾潇然依旧笑着,她不仅仅要让帝辛看到杜婠的真面目,更要让满朝文武都知道她的蛇蝎心肠,她要彻底将她的丑恶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这场只有三个人的宴会持续到很晚方才落幕,期间帝辛没有多看杜婠一眼,与她说的唯一两个字就是‘平身’,除此之外,或许他已经把杜婠视作一个完全没有生命体征的木头人一般。
舞姬与越是退下后顾潇然与帝辛缓缓起身,杜婠见状也快去站了起来。
奉御官很体贴的高声喊道:“摆驾寿仙宫!”
杜婠蓦然垂下头,恭声说道:“臣妾恭送陛下、贵妃娘娘。”
回到寿仙宫后,顾潇然仍旧对方才的舞蹈意犹未尽,她缠着帝辛非要舞个痛快,待她褪下鞋子后,赤脚踩在帝辛那双绣有三足玄鸟的鞋面上,将自己挂在他的脖颈上。
帝辛则是十分配合地挪动着脚步,垂眸问她:“开心了?”
顾潇然搂着他脖颈的手紧了紧,咯咯的笑道:“开心,太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说完,她将清丽的小脸儿埋进他的颈窝,轻嗅着他身体上散发出来的独特的男性气息,沉醉其中。
帝辛勾唇笑起来,她就像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一般,一颦一笑总是能轻易左右他的心情,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他就忍不住跟着开心,可话说回来,他依旧在好奇她今日的用意,为什么非要借着他的名来领杜婠难堪?
他低眸看她,问道:“阿然,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今晚的事是为什么了么?”
谁知顾潇然却调皮一笑,说道:“不告诉你!”
帝辛拧紧眉头,正色道:“快说!”
他可以绷起的脸根本吓不倒怀里的小女人,她眨眨眼说:“偏不!”
帝辛无奈,鹰眸里突然闪过一丝促狭,突然将她拦腰抱起,丢在柔软的大床上,顾潇然则是尖叫着不肯乖乖就范。
直到他沉重的身躯压上她,她自知逃脱不掉,才终于肯停下挣脱,乖乖地躺在床上,眨动着清亮的凤目看着上方的男人。
他也安静下来,看着她的眼神里如同在看一件至宝,端详了好一会儿才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总是会做出一些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让我充满疑惑,让我没办法用自己的行为方式去理解这一切,你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一个神话。”
顾潇然笑起来,她抬手捧着他的脸,说道:“这世上原本就没什么神话,所谓的神话不过是常人的思维所不易理解的平常事。”
帝辛笑了:“或许吧。”
“不,是一定。”她纠正。
他又说:“你的世界真如你所说那样神奇么?”
“嗯,那种神奇是这个时代的人无法想像到的,更也是我三言两语无法说清楚的,即便详细的讲给你听,或许你也无法完全了解。”顾潇然想了想又说,“嗯……比如,你在朝歌城,而我在鹰狗城,我们两个隔着这样远的距离,甚至是更远,但是用一个特殊的工具就可以相互通话,聊天,甚至是看到对方的影像。”
帝辛深深蹙起了眉头,他虽然听不太懂,却还是觉得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他居然在向往着那样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