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的尸体就那样静静地平躺在那里,面容安详得仿佛只是沉沉地睡去,却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凌笑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悠悠地来到了他的面前蹲下,手掌轻轻地拂过他的面庞,将他面上沾染到的血滴给拭去。
在她的手划过的地方,血滴自觉地蜷成了一颗颗红黑色的小珠子,从凌浩的身上飞了起来,自动排列成行并随着凌笑的指令飞到了一旁的空地上落下。
为凌浩净面之后,凌笑将左手放在他的脖颈下方,右手从他的膝盖下穿过,将他整个人大横抱起,足尖轻点,跃身飞上了枝头,一路踩着屋檐墙垣飞走了。
来到被烧成灰烬的原柳相府的地界,凌笑将凌浩的遗体放在当日堆放凌府众人遗体的地方。不顾烧成焦炭的地面有多脏,凌笑将凌浩放在了空旷无垠的地面上,随后撩起长袍一屁股坐下,盘着腿静静地看着凌浩发着呆。
能想象出这个画面吗?
一个身着浅色系衣裳的少年,坐在一片被烧得破烂斑斑,放眼望去都是焦炭和黑灰的空地上,面前躺着一具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死了的人体。凉风轻轻地吹着,只有衣袂被吹得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响着,少年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人体。
如果这时候有谁不幸经过,看到了这幅场景的话,只怕会被这诡异的画面给吓得连续三天三夜发高烧说胡话吧。
不说话,一直默默地用眼光描绘着凌浩的眉眼,凌笑此刻的心情不知为何,反倒是平静得不起波澜了。仿佛只是在向一个即将前往远方旅行的朋友告别,而不是在送走一具亡灵。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的,她一直都拒绝着任何人亲近自己,但是,凌浩总是会厚着脸皮向她靠近,以一个兄长的身份。
包容着她的任性,包容着她的无理取闹,有时候被她揍了,被她吼了,也只是憨憨地笑着,从未对她生过气发过火。两世为人,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有家人的滋味,是这么的美好。
外公一家待她极好,好得让她都有些沉沦于这种噬人的温暖。但是他们跟自己的关系,却远不如凌浩与自己的关系来得亲密。毕竟凌笑这具身体和他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双胞胎之间的血缘感应总会比普通的亲人要来得更强烈一些。
在凌浩身上,她感受到被人无条件宠着的幸福,这份幸福甚至让她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请,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可以不管不顾、不理是非对错就站在自己这边。
遇到麻烦时他会为自己遮风挡雨,遇到挫折时他会为自己加油打气,遇到危险时他会为自己担忧和感到害怕,自己不开心时他会努力地哄着自己,只因为他是一个哥哥。
为了自己的妹妹,他可以不要脸,哪怕出糗也没关系;为了自己的妹妹,他会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没有尽到一个哥哥的义务;为了自己的妹妹,他甚至愿意去死,挺身为她挡刀。
凌浩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他的初衷——哥哥。不管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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