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传来的****感,还有一阵强烈过一阵的剧痛,都不及萧珩在看到那柄横贯了他前胸后背的玉色长剑时来得更痛。
前一刻还是喜笑颜颜,仿佛一切矛盾从未发生过,他们仍旧是刚刚相识时那般亲密友好,但是下一刻现实就将他打回原形。
现实的大掌“轰”地一下拍烂了他所有的幻想,用最惨痛的教训告诉他,破镜重圆只能是存在于话本故事里。现实中哪怕修复得再好,镜面恢复得再光滑,仍会有看不见的裂缝横亘在他们中间,自欺欺人,最终只能伤人伤己。
他本以为……
在这一刻,萧珩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却怎么也盖不住那股心酸。
小白是真的……想要他死吗?如果真是如此,她不必如此麻烦的,直接开口说一句她想要他的命,他不可能不给的。
只是,别用小意温柔来骗他,骗得他喜笑颜开、欢欣鼓舞的时候,就来给他致命一刀,在幸福的云巅瞬间坠落到绝望的深渊里,生生击垮了他所有的信念,陷他于万劫不复之地,这样真的很残忍的。
看着玉色长剑犹如生了锈的铁杵,慢慢地从自己的身体里滑动着抽出,萧珩的心痛到麻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似乎连痛呼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争气的水雾沁染而出,模糊了萧珩的视线,他却无暇顾及,只是用手在被刺穿的血洞上摸了一把,看着掌心里艳红色的粘稠液体,彻底陷入了沉思之中。
“感觉如何?很痛吧。”尾音微微上扬,听在耳里带有点点颤抖的女声突然从身后发出,即便没有转过头,萧珩也知道是谁。
感觉到右边耳蜗有热气在靠近,萧珩微微侧过头,就看见那张熟悉的侧脸在眼前放大,含笑的嘴角、得意的弧度,分明是在笑,但是萧珩却看出了冷峻的色彩。在这一刻,他忽然很怕看见夙凌的笑容,因为那抹强装出来的笑容里面,印刻着无法抹去的伤痛。
夙凌站在萧珩身后,脑袋从他的右侧探了过去,整个人悬空趴在他的背后,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的某一个点,但明眼人都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凝聚焦点。
缓慢地偏过头,夙凌黝黑冷冽的桃花眼转到萧珩脸上,忽然就笑开了,带着路人皆知的畅快笑意,道:“我记得有这样一个笑话来着,被一个不认识的人从背后捅刀,跟被自己信任的人从背后捅刀,这两种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遭遇前者,被捅的人回过头去看的时候,会说【你是……】,而遭遇后者的人,则要痛苦得多,因为他们说的是【是你……】。萧珩,你知道这些代表着什么吗?
很多人听了这个笑话之后,只是呵呵笑了几声,将这个当做一时的笑料来调侃,可是只有真正经历过这种情况的人才会明白,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儿根本就不好笑。
心脏被捅穿的滋味儿,真的是非常不好受呢,尤其是……这个血洞还是你在意的人捅的,所以更痛了,对吧?
萧珩,你知道吗,那个时候的‘夙凌’,比你现在还要痛呢。因为啊,你是早就有心理准备,而她却是被你这神来一笔给震住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背叛她,哪怕你有再多的理由,仍旧改变不了你背叛了她的事实。
你知道吗?她临消失之前,将报复你的任务托付给我了,她死不瞑目,连烟消云散之前,脑子里唯一剩下的念头,都是怎么让你尝一尝她当日被自己最爱的人背叛的痛苦。所以啊,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你施加在她身上的全部都还给你。
不过好可惜呢,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和绝望,比不过她当日的十分之一,唉!也罢,反正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她即便是死,这下子也算是能死得瞑目了吧。”
顿了顿之后,夙凌又再接再厉,“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是不是一直心存侥幸,觉得我对你没有恨意,便等于是‘夙凌’不再介怀了?错!大错特错!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那个被你的可笑占有欲和病态执念驱使之下遭受重创的夙凌,即便我继承了她所有的记忆,我也不是她,不是思想停留在那个时候的她!
萧珩,你要赎罪的人是她,不是我,哪怕我们两个的元神是一致的,哪怕我们两个是同一个人处于不同时期的不同思想人格,我仍然不是你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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