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的小姐手里!
一跺脚,他只得还是走了回去。
走回原地,他只觉头发根儿都炸起来了:没了,那小妮子果然又没影儿了!
他立即转身,观望四面。正准备追寻下去,却冷不丁听见“咯咯”地一串清笑,那小妮子从路边一个摊子后头转了出来,笑意盈盈地朝他走来。
他的眉心便都攒成了一团。
她却心满意足走到他面前,伸手又去捉他的手,老气横秋地叹息着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不管你走了多远,也都会回来找我。”
此时说来不知道,数年后他将这句话狠狠刻在心底。见不到面的时候,便在每一个孤影对月的夜晚,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这句话。
可是此时正方年少的凤镜夜却清冷地抽开了手,甚至用衣袖擦了擦被她攥过的地方,淡淡地说:“你想多了。我总归是你家的书童,我也怕你若再走丢了,你爹得狠狠打我一顿罢了。回来找你,我只为自保,却与你无关。”
他看见她含笑的眼里点点浮上悲伤,然后……看她竟然扬起了小手臂,按着他肩膀,跳起来砸了他额头一记。
这个小妮子,打他还要靠他的身高来使力!
他森冷盯着她,认真考虑要不要回击。
她却高高扬起下颌,抱起小胳膊,一脸一身的桀骜:“好,忠心的家仆是不是?那我是你家小姐,我就先打你一顿!”
他死死攥着手指,忍住当街跟她打起来了的冲动,从牙缝儿缓缓挤出:“你竟然敢打我……你可知道,这是找死?”
兰芽轻哼:“我打完了,你又能怎么样?”
凤镜夜恼羞成怒,这一次是真的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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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芽也知道自己玩儿大了,也不知道自己明明这么喜欢那个好看的小孩儿,却怎么还闹到当街打起来了了呢?
她也觉懊恼,便自己在外头兜到了斜阳日暮,才故意装了一大兜子的好吃的好玩儿的,装作兴高采烈地回了府。
进门就嚷嚷:“小爷我今儿玩得真开心!”
门上的小子都知道上前凑趣儿,兰芽也大方,便将自己兜囊里的吃食和玩儿的,一件一件掏出来赏赐给他们。
不过小手还是悄悄滑过那几件最精细、最好玩儿的。
凤镜夜总归是书房的书童,于是兰芽将前院的小子挨个赏了一遍了,他便也不可能没听见动静。十几个不到十岁的小子,个个得了小姐的赏,乐得都跟过年似的,就忍不住凑到一起显摆。
十几个小子,就唯独凤镜夜空着手。
便有个小子叫岳麓的,冲凤镜夜怂恿:“快去呀,小姐必定是见者有份儿,一定也有你的。小姐进了门儿就还在石桌上站着呢,估计就是等着你去讨赏呢。你快去吧,总不能叫小姐上赶着给你送来,是吧?”
凤镜夜瞟了他们手里那些物件儿,傲然挑了挑眉:“我不稀罕。”
岳麓好心好意劝解:“就算你不稀罕,那你也不能拂了小姐这番心意。小姐都爬到是桌子上站着去了,就为了能显眼,摆明了是等着呐。快去快去。”
凤镜夜依旧一副清冷,“你们谁愿意要,谁就去讨。总归,我是不要的。”
不过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是被岳麓给说的,一个姑娘家爬到是桌子上去站着……
他只能暗自叹口气,摇了摇头。
这个岳如期宠女儿,的确是宠得有些无法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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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惯例,兰芽只要回来了,就会有人禀告给岳夫人。岳夫人就还得按着惯例叫换衣裳,然后罚跪,之后才能吃饭。
可是今儿是左等也不进内宅来,右等也不见个影踪,便叫人来问。
结果一问的结果是——在书房外头的石头桌子上站着呢,谁叫也不下来。
岳夫人的头就有些大。是着实猜不透自己生出来的女儿,这又是要作什么。
还是遣了眉烟出来问,眉烟哄了许久,最后没辙也跟着爬到石头桌子上去了,才瞧见小姐两眼的桀骜之外,那小脸儿上却是满脸的悲怆。
眉烟动了动心眼儿,便自然想到凤镜夜头上去了。
她出溜下了石头桌子,便冲进房里,掐腰站在凤镜夜面前:“说啊,你跟着小姐出去,你又怎么惹小姐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