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回来就好,孤单单的一个人从夜深等到天明,这种日子他不想再过。
在守门将士异样的眼光下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关城,回到小院后,见到那大包袱里的东西,林朝沉默良久后,问道:“你真不是抢劫了人家土司?”
“我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能抢劫土司?”一边将那身藏袍脱下来,被憋了一身汗的萧凌风道,扫了一眼他的脸色,笑道:“放心了,真心不是不义之财,那些药材都是我自个采集的,那些珠宝,是我救了一个部落族长人家送我的谢礼,那文件也是谢礼,我那脱籍文书是卫晞给弄的,要真带着那个跟你回京,你就有个把柄在卫晞手里,日后行事必然要受约束。我可跟你说好了,我去京城也就是去玩玩,可不想在那里呆久,我想去的,是江南。”
天色已暗,黄昏的曦光从门口透进来,脱了藏袍那光溜溜的身体上横七竖八的伤痕隐隐若现,让那圆润有力的身体曲线都带上了一种奇异之美。
“伤痕淡了一些。”林朝手抚上了那背部上还清晰可见的刑伤,轻声道。
“山上好药多,我带了好些回来,伤痕这种东西,慢慢养自然会消。”萧凌风淡淡一笑道。皮外伤,那是最容易忘记和消除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时间一久,那种痛楚自然就会淡忘,一如那最开始狰狞得让人不敢正视和靠近,现在却也不过一些印记的伤痕,但是伤在心里的,却远没有那么容易消除,时不时的会伸出那黑暗的触角,引诱着她沉沦。
从背后搂住了她腰,林朝将头伏在了她肩头,低声道:“我和卫晞约好,帮他三年,三年后,他放我去江南漕运上,既然这次回来了,以后便不再走了可好?”
轻笑一声,萧凌风拍了拍他抱着自己腰的手,道:“咱们先凑合着过上一段日子再说吧。”
低头伏在那颈脖间没有说话,林朝的眉头微蹙,带着倔强和坚持的意味搂紧了她的腰。能独自上肃南还带下来这么多珠宝药材,她比他想象得更厉害!两年多前进妓营的女眷基本上都来自于新帝登基后那场牵连甚广的谋逆大案,不管她是来自于那些被倾覆的家族还是舒大哥他们敬佩不已的那个地方,他不想去探究她的秘密,如若说三个月前他还没完全弄清楚自己的心意,那么在想了这两个月后,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这个女人,这个有着很深秘密有着千般面孔,但是却让他觉得安心和温暖的女人。
“军爷~”萧凌风刚带了笑意唤了一声,林朝已经闷声道:“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你厉害,但是再厉害你也是女人,而且,你想过新生活吧?我能给你的不多,但是我应承你,但凡林朝有一口气在,定要护你周全!日后,绝不再让人欺辱于你!”
背后年轻男人呼出的热气让脖子上痒痒的,声音沉闷却带着坚定,让萧凌风有一时的恍惚,不觉笑道:“少年人,别这么快说出这种话来。”我一定会护你周全,这种应该让人感动的话,听在她耳里却只让她觉得讽刺。
她身体那瞬间的僵硬让林朝神色一暗,放开了她,站在她身后道:“三日后就要出发,我去雇辆马车,跟卫晞说下,咱们不跟大队伍走,只要赶在秋狩前去兵部报到即可。”
“你居然真的娶个藏人?”手中将那文书看来看去,卫晞将文书递给了懂藏文的副将,转头看着林朝一脸惊异的道:“你的爱好还真奇怪。”
副将扫了眼文书,笑道:“这个是土司签发的,证明朗卓玛娅是朗卓玛家的女儿,同意嫁给燕人为妻,林校尉,朗卓玛家可是肃南大户,嫁妆只怕不少吧?”
呃!居然还真有这么一家人?林朝肚子里惊叹一声,脸上神色依然没有变化的道:“送了条獒,说是要跟着我去京城,那些牛羊也没法子带,就送了条獒和一些首饰做嫁妆。”
卫晞眼睛一亮,笑道:“敢情还是个有钱的主?”
“朗卓玛家算是肃南草甸上数得出的大族,肃南产玉石牛马,不过一般都不跟咱们燕人通婚,林校尉能被他家女儿看重,也是林校尉的本事啊。”副将打着哈哈笑道。肃南藏人不懂那些玉石宝石的价值,只把牛羊看得重,现在牛羊不能带走那么必然会给多些不值钱的玉石宝石,林校尉这是捡到宝了!不过,什么时候朗卓玛家的人下了山,他居然不知道?看样子,这事得赶紧去跟舒明昭说说。
不理几人的调笑,林朝抱拳道:“将军,我带着女眷跟你们一起走不方便,将军先行,我必赶在秋狩之前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