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云渊明白苏岑心中所想,指腹在她脸颊上摩挲着,“我们的情况与陵睿是不同的,陵睿选择逃避痛苦的方式,注定了他如今的两难局面。”
所以,他们之间不可能出现这种局面。
苏岑抬起头,望入陵云渊极深邃的眼眸里,她听懂了陵云渊的安抚,他们当年也分开了七年,即使是在不确定她是不是还活着的情况下,他依然等了下去。否则,那时她回来,她若是看到了后宫一堆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即使留下了,恐怕心里也是有阴影的。
毕竟,两个人的世界已经很窄小,又如何参杂的进来第三个,第四个人?
苏岑翌日一早,去找了栾秋娴,她叩响了房门,有些事,虽然她在劝陵睿,可把当年的事情告知,至少也算是解开了栾秋娴的心结。
否则,栾秋娴看到如今的局面,是不是只觉得陵睿对她当年也半分真心也无?
房门很快被打开了,来开门的是掌柜的,他看到是苏岑,面容才好看了些,“夫人可是有话说?”
“是,我想与夫人说几句话?可以吗?”
男子转过身,看了一眼抱着孩子走过来的栾秋娴,后者看到苏岑也是愣了下,眼底原本的温和被不安替代。苏岑连忙开口:“我只是说几句话,想知道当年的事情而已,不过打扰你们的生活的。”
她想,他们的贸然出现,已经让女子这一家三口平静的生活出现了涟漪了。
女子看向男子,男子走过去,把睁着大眼瞧着苏岑的小女孩抱了起来,低沉的声音压得极为温和:“我抱阿月去用早膳,你与她谈。”
男子似也担心女子会真的心软,眸仁里闪过一丝复杂,苏岑顿了顿,还是决定没说话,有些事一起解决了,也能解开女子心底的结。
她能看得出来,女子不会舍得他们的,所以,已经注定的结局,彻底打开心结,对他们,对陵睿都好。
等房门关上,苏岑与女子一起坐在了房间的椅子上,女子似很紧张,垂着眼,绞着手里的帕子,低眉顺眼的模样,婉约沉静。
苏岑知道自己若是不开口,恐怕女子是不会说话的,“我这次来找你,是想问夫人一些事情。”
“说、说什么,若是他的事,没什么好说的,奴家不认识他。”女子垂着眼,苏岑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可还是能感觉到她周身散发出的抵触。
“我只是想搞清楚一些事情,我会劝他离开的,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苏岑尽量压柔了嗓音,“我想,你这几年,心里一定也有结吧。”否则,她也不会突然就离开,且一走就是三年杳无音讯。
女子没说话,只是身体更加僵硬了。
紧张,还是代表在乎啊……
苏岑头疼,也不能说当年的事怪谁了,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当年你为什么会离开?他以为你死了,自责痛苦了三年。”只是每个人表达痛苦的方式不同,而陵睿偏偏选了一种极端的方法,让自己沉醉于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女子固执的不肯承认。
“我来找你是瞒着他的,他现在不知道又躲到哪里喝闷酒去了,我只是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当年你坠崖,应该不是偶然而为之吧?是有人估计设计的,难道你就不想说出那个人?那个让你们变成如今这种局面的人?”
女子的唇哆嗦了几下,许久,才哑着声音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谁……”
女子又停顿了许久,才继续道:“那时候马车突然翻了,我坠入了悬崖底,本来以为自己会死,只是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挂在了树枝上,才得以保住性命,只是……因为悬崖太高了,还是伤了腿,伤了骨头,后来,刚好遇到了一个上山打猎的猎户,就把我救了。我伤势太重,一直昏昏睡睡了近半个多月,我一醒过来,就让猎户的娘子去帮我送信到睿王府……可一直杳无音讯,等身体养好,已经是半年了。可等我回到睿王府的时候,却发现……发现……”
“发现什么?”苏岑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若是她真的有写信回去,陵睿不可能不知道,恐怕这信,半路上被人给拦截了下来。
看来,陵睿的身边,真的是有人专门设计了这一切?
那么,这人的目的最终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