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你受伤……”苏岑以为陵云渊是不是受伤了,急了,可随即想到如今这皇宫里也没有人能上得了阿渊,心思一转,就明白了这血的来历,“你,去天牢见端王了?”
“嗯,去了。”陵云渊关上寝殿的门,抬起手臂,把苏岑揽在了怀里。
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动作极轻地蹭了蹭,他没打算瞒着苏岑那些事,可今日被陵慕端提起了,让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那一幕,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他的面前,那种惶恐,那种不安,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想把她禁锢在身边,一刻都不离开。
可他却又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她虽然会因为自己而不说什么,可早晚有一天,她会累,会厌烦。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陵云渊既想禁锢,却又怕自己的疯狂让她生出畏惧。
所以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却又怕暗藏在自己身上月圆之夜不确定的因素会在某一时间砰然爆发,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
“阿渊,怎么了?”如此示弱的陵云渊,让苏岑觉得无奈,却又心疼,手轻轻抚在陵云渊的后背上,帮某个大狼顺毛,“乖了,告诉我是不是端王说了什么?”
“……没有,只是,我除掉了陵慕端的灵根。”
从当年说出最后一次喊陵慕端“三皇叔”,陵云渊已经彻底把陵慕端摒弃在了他的世界之外,就如同陵帝。
苏岑愣了下,“啊”了声,“就这啊,你别告诉我,你是心软了?”
她可不信,如今的小狼崽变成了大灰狼,心可狠着呢。
有些事,她不问,可不代表她猜不出来。
可她还是希望陵云渊能亲口告诉她,以半年为期,等半年后,她就等着他一五一十的坦白了。
“不是心软,只是想起来以前的事,怕你再……”陵云渊抬起头,双手捧着她的脸,墨黑的眸仁直直落在苏岑的身上,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苏岑瞬间就明白了陵云渊的意思,忍不住笑了,“我这不好好的在着么,你要是不放心,干脆把我绑在你身边好了。”苏岑开玩笑的瞧着他,看到陵云渊恢复了正常,嘴角也忍不住扬了起来,他担心她再离开,她也担心不能安稳的与他长相厮守呀。
不过陵云渊突然的示弱,让苏岑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故作成熟,其实心里极为脆弱的小孩,还真是有点怀念。
苏岑把陵云渊的手拉下来,把人推到了一旁坐下,“是不是还没用午膳呢?”
陵云渊摇摇头,“还没。”
苏岑嗔怒地瞅了他一眼,站起身,重新打开寝殿的门,让薛忠准备些膳食过来,薛忠急忙小跑着过去了,因为早就备着,所以不多时就上好了。薛忠目不斜视地又退了下去,一时间,寝殿里静悄悄的。
小殿下离得远,躺在龙榻里睡得香甜,苏岑托着下巴瞧着陵云渊用膳。
陵云渊一路匆匆回来,其实,出来想起当年的事怕她再次离开之外,更多的,不是他会心软,而是怕她会心软。可当年端王以那么残忍的方式,害他险些丧命,她又怎么可能再心软?
在她心里,从来都没有端王的位置。
如果先前还有感激,有内疚,可在知道一切都只是端王设计她入套的手段之后,那一切也早已烟消云散了。
苏岑回过神,就发现陵云渊正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瞧,忍不住用食指推了推他面前的碗,“看什么呢?快点吃。”
陵云渊眸仁黑漆漆的,看着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可偏偏他此刻嘴角挂着笑,墨黑的眸仁这样盯着人瞧,却映出她的身影,让苏岑莫名有种他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错觉,那种晕陶陶的感觉,几乎把苏岑电晕,她忍不住,探过身去,把他的眼睛捂住了,“不许看。”
陵云渊抬手握住了苏岑的手背,握紧了,拿了下来,眸仁依然直勾勾地盯着苏岑瞧,薄唇微动,吐出两个字眼:“手疼。”
苏岑挑眉,“为什么手疼啊。”
陵云渊:“亲自动手除灵根什么的,好累。”
苏岑:“……”他是不是觉得她不清楚怎么除啊,明明只是一根经脉罢了,难道他还能翻出花不成?可瞧着他眼底的笑意,也乐意顺着他道:“这样啊,那你说要怎么办呢?”
陵云渊长长的睫毛敛下,遮住了墨黑的眸仁,“……喂我。”
苏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