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一块红痕,从眼角下开始形成,颜色浓烈似火,苏岑甚至有种下一刻就会灼烧起来的热烈。
苏岑捏着铜镜的手慢慢紧了紧,脑海里空荡荡的,乱成一团,她总觉得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
这红痕,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一时间,她又想不起什么。
苏岑最后在房间里什么也没找到,只能先等天黑了,等老妇人睡着了之后,她悄悄出去,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情况。
想通了之后,苏岑反而淡定了下来,只是隔着窗棂瞧着外头投射进来的光,还很炙热,闲来无事,苏岑想了想,低头打量着自己这瘦弱的身子骨,脑海里灵光一闪,盘膝坐了下来。
苏岑闭上眼,开始慢慢尝试着催动丹田之气,她是银蛇的时候,本身的灵力也足够了,只是人身却没有灵力,她本身也懒散,一直没有修炼的想法。
只是,脑海里不经意浮现陵云渊最后闭上眼时眼底的绝望,她的心蓦地被扯了一下,既然她赌对了命,这一次,不管此时是不是在天曜大陆,她都要变强,变得更强,即使这里不是,她也要想办法找到回到他身边的路。
苏岑紧闭的眼睛四周发红,双手掌心搭在膝盖上,试着能不能探到灵力,刚开始的时候,这个身体里空荡荡的,纯粹干净的不可思议,苏岑感觉自己的气息在丹田之内游离了一圈之后,依然毫无所觉。
就在苏岑打算放弃的时候,却感觉丹田之中,有气息开始凝聚,而她的周身也泛着一种灵光,苏岑倏地睁开眼,眼底光芒大盛。
她能感觉得到,很熟悉的灵根,这个身体的灵根与她在陵云渊身上觉察到的很像。
苏岑的心砰砰砰地跳着,她有一种直觉,这里依然是天曜大陆。
因为这个可能性,苏岑几乎兴奋的要蹦起来,只是很快,脑海里就被国师当初的话给打回了原形。
她抿着唇,颓败地坐在那里,狠狠闭着眼,就算不能在一起,她也要重新回到阿渊的身边,就算……就算……她就算默默地陪着他,也行啊。还有孩子,想到当时才刚刚成蛋的孩子,苏岑的心仿佛被细细麻麻的针刺着,很疼,可她也很清楚,至少……她现在还活着,至少,她还能见到他们,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苏岑狠狠揉了揉脸,把所有的纷乱都摒弃在外,脑海里开始回想着自己当时在藏书阁记下来的那些秘籍,她不擅长用剑,所以选了刀。
等那些功法渐渐娴熟到闭着眼就能练出来时,苏岑蓦地从床榻上翻身落地,扯下床幔挂着的流苏,一圈圈团成一团,蓦地把微弱的灵力注入其间,流苏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变得坚硬,仿佛一把短刀。
苏岑以绳段为刀,把脑海里闪现的刀法,开始舞了出来。
最开始的一遍,苏岑的动作很是生涩,她许久未用刀,更何况是不是刀的“刀”。
苏岑咬着牙,一遍遍地重复了五六遍,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娴熟,等第七遍的时候,苏岑终于感觉到身体的灵力猛地突破了一些,发出的威力也愈发迅猛。只是在流苏快要打在唯一的木桌上时,苏岑迅速卸了力道,流苏软趴趴地砸在上面,只发出轻微的一声。
旁边房间的老妇人并未察觉到异常,苏岑长吐一口气,望着手里的流苏,眼神晶亮。
趁着打铁,一下子突破到了两重天高阶,苏岑怎么练都上不去了,苏岑知道自己应该是暂时达到尽头了,这才停下来。身上已经汗涔涔的,把衣服都浸透了。她很不舒服,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歪过头,日暮西下,天快要黑了。
隔壁传来响动,苏岑耳朵一动,立马跳到了被褥里,头一蒙,装作还在酣睡。
老妇人动作很轻的打开门,只看了一眼,又重新把门光上了,晚膳在很晚的时候才送来,都已经冷了,可总比没有强。
老妇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膳食,把苏岑喊了起来,只是帮苏岑穿衣的时候,却发现她浑身湿漉漉的。苏岑心虚,也不出声,只是垂着眼,当自己什么都不清楚,那老妇人思索了半天也没想通,只当是苏岑热的,就拉着她去用膳了。
苏岑胡乱地用了几口,就装傻不吃了,那饭实在难以入口,老妇人似乎习惯了,也没多说,服侍苏岑洗漱之后,就把她再次塞进了被褥里。
苏岑长出一口气,等老妇人的房间里终于没动静了,才蓦地翻身坐起,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间的窗棂,身形矫捷的一跃,迅速消失在了暗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