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到刚才陵帝的话,额头抵着地面,半分不敢抬起。
苏岑眉头皱了皱:“皇上,你先松开……奴婢。”苏岑想了想,还是把我改成了奴婢。
既然被发现了,肯定是要追查的,与其让陵帝自己发现,倒不如自己说出来。只是,今日被陵帝发现了自己的脸,恐怕……事情很不妙。
苏岑眼底的疏离与淡漠让陵帝虚眯了下眼,他是一国之君,哪里受过如此的冷待,可对象是面前的女子,那一切都可以有特例。
他想了想,却是松开了手,眸光压得极为温和,收敛了周身的冷气:“好,朕已经松开你了,那么,你要告诉朕,你到底是什么人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流华宫?还被当成了刺客?”
陵帝听到“奴婢”两个字,眸色半敛,视线不经意一扫,落在众人的脸上,尤其是落在陵慕端发白的俊颜上,眉头缩了缩。
苏岑在陵帝松开手的瞬间,退后了两步,躲到安全距离之外,在陵慕端开口之前,屈膝行礼:“见过皇上,奴婢苏岑,是七殿下身边的宫婢。”
陵帝眉心狠狠一跳:“哦?怎么没听渊儿说过?”
苏岑垂着眼:“奴婢自小发色与常人不同,恐被人当成妖怪,所以,就易了妆容,七皇子并不知道奴婢的真实面容,所以……自然无从说起。”
陵帝眸色更深了几分,说不清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苏岑咬咬牙,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奴婢也实在是迫不得已,如果皇上觉得奴婢犯了欺君之罪,恳请皇上降罪。”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只剩下苏岑软糯的嗓音,极为好听,却让所有人的心思都复杂到了极致。
就在这一片沉寂中,陵帝突然仰起头朗声笑了笑:“怎么会?你也是情有可原,朕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你怎么会出现在流华宫?”
说着,陵帝亲自走过去,把苏岑扶了起来。
苏岑想甩开陵帝的手,可也怕给陵云渊与陵慕端惹麻烦,只好强忍了下来。
苏岑即使不抬头,也能觉察到陵帝落在她身上炙热的目光,让她想要逃离。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可到底是忍了下来,敛下眉眼不去看陵帝:“这就要问问颖妃娘娘了,颖妃娘娘为了逼奴婢来流华宫,抓了暮云殿的宫女夏兰,奴婢为了救下来,才不得不闯了流华宫。”
“哦?”陵帝的目光慢悠悠在颖妃身上一扫,看得颖妃心里一片嫉妒,脑海里昏昏沉沉的,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那个普普通通的宫婢,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了如今倾国倾城的美人?
她几乎把一口银牙给咬碎了,才勉强笑了笑:“皇上,臣妾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陵帝只是扫了颖妃一眼,视线重新落在了苏岑身上:“那夏兰在什么地方?”
苏岑垂目:“先回暮云殿了,她被颖妃关在偏殿的地窖里,打的浑身是血。”
“你胡说!”颖妃知道自己怎么都不能承认。
如果先是只是一个小宫婢,她杀了也就杀了,可如果是面前这张脸……那么,以陵帝的心狠手辣不念旧情,颖妃很清楚等待她的下一步是什么。
“是不是胡说,只要到暮云殿,找来夏兰问问就知道了,她身上有鞭痕,再说了,抓她来的是暮云殿的侍卫,皇上也可以去查。”
苏岑不担心以陵帝的手段会查不出来,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倒不如顺便把颖妃给解决了。只是之后的事情……
苏岑揉了揉眉心,只能到时候看着办了。
喵的,如果时间能够倒回去,她一定再想另外一个办法救夏兰啊。
哭,为什么陵帝会突然就来了流华宫?!
陵帝眸色深深沉沉的,抬抬手,吩咐下去:“去查!”
等禁卫首领离开之后,陵帝垂目望着苏岑,袖袍轻轻一甩:“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与朕去御书房。”
说完,也不等苏岑言语,就抬步往流华宫外而去,看都未看颖妃一眼。
颖妃气得浑身发颤,可想到如果真的让陵帝查到了,恐怕她……想到这,颖妃恨恨瞪了苏岑一眼。
苏岑如今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抬头,妩媚的眸仁扫了一眼颖妃:她还瞪她?如果不是她,她怎么可能陷入如今这种局面?
陵帝那话,明显是带了威胁的成分了,这里是皇宫,他是九五之尊,她根本不可能不去,可去了之后呢?
苏岑攥紧了拳头,心里隐隐沉浮着不安,脚步顿了顿,还是抬起,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