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对上陵慕端不解的目光,苏岑呲牙一笑:“端王你继续休息吧,我跟阿渊等秦姑娘回来就好。”
陵慕端摇摇头:“已经醒了,也不困了。”
苏岑看天色已经差不多要亮了,也颌首,回过神,就发现陵云渊已经停了下来,她歪过头,眯着眼瞧他,陵云渊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阿渊,你发什么呆呢?”
陵云渊摇头:“没什么。”
苏岑故意扭曲他的意思:“怎么,你在担心秦姑娘,还是想去跟着一起找?”他要是敢点头试试看?苏岑眯着眼,双眸像是小兽一般,露出凶巴巴的光。
陵云渊愣了,抬头,墨黑的眸仁深深望入苏岑的眸底,她眼底的威胁,让陵云渊蓦地一喜,她这是……在吃醋?
心思以微妙的方式在不经意的起了变化,莫名涌上一股欣喜,可随即被一股酸涩代替,沉默下来。半晌,才轻轻摇头:“不是,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
苏岑挑眉:“什么事?”
陵云渊眸色愈发深邃了:“昨夜我与端王的毒,是谁下的。”
苏岑眼睛一亮:有进步了啊,敢开口问了?不躲了?
陵云渊其实一直没睡着,他把苏岑的态度仔仔细细地想了很多遍,包括她的动作,反应,以及对他根本没有改变的亲昵,反观她对三皇叔,似乎并未有什么改变。如果真的如他所想,她应该与三皇叔更为亲近才对。
而其实让他最终冷静下来的是,他觉得自己昨夜还没被药性控制到什么分辨不清的地步。
他当时记得很清楚,身下的人明明是……他清醒的前一刻甚至还记得很清楚,只是看到却是秦珊榕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了。他垂了垂眼,遮住了眼底的一抹晦暗莫名,可他又怕他真的被药性控制住失去了判断力,一旦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不敢冒险。
他难以想象,如果她知道自己与秦珊榕有什么,她会怎么做?
可他却又想确认,如果他昨晚上与三皇叔一起中毒了,以她的聪慧,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也中毒了?她绝不可能不管自己。至少,她会想办法给自己找解药,或者回来确定,自己是不是也中毒了?
如果他昨夜真的认错了人,那么,他怎么不记得她回来过?
还是说,秦珊榕在说谎?
陵云渊垂下的眼底有锐利的寒光快速闪过,按在一侧的手攥得紧紧的,胸膛鼓动地跳着,如果她敢骗他,他会真正的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求死不能!
苏岑并不清楚陵云渊的心思,刚想脱口而出直接告诉陵云渊,可就在脱口而出之前,想到身边还有端王在,她就不想开口说黑袍人的事。
黑袍人牵扯的太多,包括了很多纠葛。
说不定还会牵扯到白皇后的事,她于是摇摇头:“不知道啊,昨夜你与端王都中了毒,应该是有人故意下在里面的吧。”苏岑眼珠子一转,然后,就状似无意道:“说起来,昨夜就剩下一枚清毒丸了,端王吃了没事了,你是怎么解毒的?”
苏岑说着,乌漆漆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陵云渊,刻意强调:“只有一枚哦,你到底是怎么解毒的?不会是找的哪个小姑娘吧?阿渊,你学坏了哦。”
陵云渊却是盯着她,脑海里莫名空白了一片,心脏却是“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回路不够用了:她说三皇叔是吃了清毒丸的,她说只剩下一枚药丸,那药丸给三皇叔吃了,那他就没解药吃了,三皇叔既然没事,那她没有理由还待在三皇叔身边了,那岂不是代表……
他黑漆漆的眸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亮了起来,亮得差点闪瞎了苏岑的眼,她被这样直勾勾盯着,原本打算调侃陵云渊的,可被这样盯着盯着就莫名的红了一张脸,瞪了简直要下一刻就蹦起来的陵云渊,就猛地转过了头,连耳根都开始热了起来。
嗷,她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到底是哪根筋抽了,才会提这个话题的?阿喂!
苏岑被陵云渊盯得简直没法待着了,猛地蹿了起来,就蹿到了对面坐着。
仰头默默望着天打哈哈:“今晚的月亮挺圆的。”
说完,她就恨不得拍死自己,阴天,嘛的圆月啊!摔!
嘤嘤嘤,自己还能有点出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