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翌日,天还未大亮,乔昭四人就悄悄出了城,弃马换船,一路往北而去。
他们的情况很快便报到了黑衣男子那里。
“长容长公主之子池灿,泰宁侯世子朱彦,留兴侯世子杨厚承——”黑衣男子念着三人姓名,语气一顿,波澜不惊的面上带了几分困惑,“黎修撰之女黎三?”
他沉思片刻,喃喃道:“一个小姑娘与那三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几名手下皆肃手而立,显然是不敢打断上峰思索。
黑衣男子吩咐下去:“从京城到嘉丰定要经过宝陵,联络驻守宝陵城的锦鳞卫,看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信息。”
“大人,杏子林那边呢?”一个眉眼普通的属下问。
“继续盯着吧,乔家这场火有些不寻常。”
正说着,一位属下进来:“大人,京城的信。”
黑衣男子伸手接过,把信打开,只扫了一眼,便愣了。
“大人?”众属下忍不住开口。
黑衣男子把信捏紧,语气淡淡:“替我收拾行李,大都督命我尽快进京。”
众属下大惊,黑衣男子却没解释,负手踱出屋子,仰望着刚刚结出花苞的海棠树,牵了牵唇角。
来到嘉丰这么久,他也该回去了,只是不知江五犯了什么错,大都督要把他替换回去。
黑衣男子很快把这点疑惑压在心底,想到将要和那有点意思的四人同程,不由笑起来。
乔昭四人回程的船上,气氛却不怎么好。
朱彦捏着棋子,一贯温和的他已经到了崩溃边缘,无奈道:“拾曦,你心情不好就发泄出来啊,这样闷头下棋岂不是折磨人?”
池灿掀了掀眼皮,凉凉道:“我这就是在发泄!”
朱彦被噎的一窒。
敢情他就是那个受折磨的!
他不由向杨厚承投去求救目光。
杨厚承摊摊手,示意爱莫能助,冲乔昭的方向努了努嘴。
朱彦眼睛一亮,随后摇了摇头。
罢了,他受折磨就算了,何必再把人家小姑娘拖进来。
池灿把二人的眉眼官司看进眼里,见朱彦拒绝了杨厚承的提议,眼风扫过静坐一隅的乔昭,淡淡道:“黎三,过来陪我下棋!”
乔昭闻言眉毛动了动,随后默默站起来,来到池灿对面。
朱彦抱歉看她一眼,起身让开位置。
乔昭坐下,接着二人的残局下起来。
靠着栏杆,朱彦低声埋怨杨厚承:“拾曦憋着火气,何必牵连别人。”
杨厚承看背对他而坐的乔昭一眼。
少女坐姿优雅,如一株幽静绽放的梅。
他低声笑了,打趣道:“子哲,你这是怜香惜玉了?”
“休得胡说,那还是个没及笄的小姑娘呢——”
“这么说,等人家及笄就可以了?”
“杨厚承!”朱彦沉了脸。
见好友真的恼了,杨厚承这才收起玩笑,低声道:“拾曦那个阴晴不定的臭脾气你还不知道吗,要是不把火气发出来,这一路咱们都别想好受。”
“我这不是一直陪他下棋么。”朱彦叹口气。
谁让这趟嘉丰之行是他造成的呢,有什么倒霉事他先顶上,只能认了。
“那有什么用,难道你没看出来拾曦正看那小姑娘不痛快吗?谁让小姑娘说话太满,偏要说带上她去拜访乔家才能得偿所愿,结果——”
二人正说着,就听清脆的撞击声传来,齐齐望去。
池灿把棋子掷于棋罐中,冷冷道:“不下了。”
乔昭捏着棋子,不疾不徐看他一眼。
这人,定力太差,难怪当初祖父不教他呢——
想到祖父,再想到那场大火,乔昭心中一痛,表情麻木如木偶。
池灿瞧着更是气闷,嗤笑道:“黎三,你不是说不带你去我难以如愿吗?那带上你的结果又如何?”
这话如一柄利刃,狠狠扎在乔昭心上。
她忍着疼,轻声问池灿:“不知池大哥去乔家,所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