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多年,他知道,即使他问了我也不会说,这是最起码的默契。
我数次想要拨通苏麦的电话,我要亲口向她求证,圣诞夜那晚求婚仪式的女主角是不是她?她是否已经收获了一份完美的婚姻?可我始终没有这个勇气拨通她的电话,因为如果事实真像我猜想的那样,我对她的质问便是一种无理取闹,更是一种打扰。
这个晚上,我没有回自己的住处,因为我害怕我一个人憋在那个冰冷的水泥壳子里会忍不住胡思乱想,会在孤单中生出一股可笑的伤感,所以我选择了留在工地宿舍跟刘山挤了一晚上。
第二天,我们早上10点多就彻底完成了整个b区的施工,并紧接着开启了最小的c区的施工,这意味着不久后,我们挖机班就即将告别这片工地,转战到新的工地,而老板何炬还没有对我们做出明确的指示,我们的下一站,还不知道是哪儿。
下午,我正开着挖机干活儿的时候,何炬来了工地,并将我叫了下来。
“炬哥,有事儿?”我跟在何炬身后,往施工区域外走去。
何炬给我发了支烟,边走边说:“向阳,不是我说你,好歹你现在也是个带班的了,而且这边工地也只剩下一点儿尾子活儿,你怎么还亲自跟着一起干呢?”
“反正也没啥其他事儿,闲着也是闲着,那还不如身先士卒嘛!”我笑着应付了一句,心里却明白何炬这番话的意思,于是很直接的问他,“炬哥,又要调挖机走?”
何炬点了点头:“双流那边的工期有点赶,挖机不够用,所以我想从你这边再调一台挖机过去,反正你们这边也没啥活儿了,三个挖机搁这儿,那不是浪费资源嘛!”
“你准备调谁走?”我问。
“只调挖机,不调人!”何炬说,“那边我已经找到了挖机师傅,把你开的那台挖机调过去就可以了,至于你,就不用亲自干活儿了,把这边工地守着,然后跟着我一起联系新的工地,并提前做好挖机的安排,这才是你带班的应该干的事情,别还整得跟个挖机工人似的!”
我一阵汗颜:“炬哥,我这不是初次带班没经验嘛,还得你多多指点指点,提携提携!”
何炬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向阳啊,你这个人我自问还算了解,你不会甘心永远在我手下带班的,迟早你也会自己拿活儿当老板,我能帮的不多,也就只能磨炼磨炼你,给你引引路,把我自己的经验传授一些给你,其余的,还得看你自己啊!”
我咬了咬嘴唇,心中不甚感动:“炬哥,谢了!”
“你小子少跟我客气!”何炬捶了我胸口一拳说,“我何炬也是从挖机工人一步步走过来的,知道这一路的不容易,别的不说,你向阳上次为我做的,我都记在心里,这也算是我的一种报答吧!”
我知道这会儿再说感谢的话,那也就显得太矫情了,可是别的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只能感动又感激的沉默着,直到何炬再次开口,他说:“明年新疆乌鲁木齐那边有个大活儿,修高速,那儿的条件肯定艰苦一点儿,但是比川内赚钱多了,而且工地的情况多变复杂,对你也是一种难得的历练,我是打算明年让你过去看着的,你有没有意见?”
“新疆乌鲁木齐?”
我迟疑着没有回答,倒不是说我怕苦怕累,而是觉得这种生活与自己所追求的偏差得越来越远,我不想要那种浮萍似的人生,我不想颠沛流离!
何炬也没有为难我,他说:“反正那也是明年的事儿,现在不着急,你先考虑考虑吧,不过最近你小子可得给我拿出带班的风范来,别还是一副挖机工人的样子,我给你的可是带班的工资,你要是干着挖机工人的活儿,那我不就亏了嘛,而且开挖机也累,你也是亏了,对不对?”
“铭记领导的教导!”我笑着开了句玩笑。
“好好干吧!”
何炬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便向他的福特翼虎走去,开着车离开了工地,而我却还久久的站在原地,我能意识到这是何炬对我的提携,也知道这是次机会,可它是我所追求的吗?
生活有时就是这样,你想要的它不给,它给的你又不想要……所以,我们的人生中才会有了寻找和追逐这个两个词语,前者是选择,后者是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