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绪方等人栖身的旅店——
“……好了。”千叶将包扎在庆叔腹部的麻布打了个漂亮的结后,轻声道,“虽然流失了不少血,但内脏并没有怎么受损。”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说罢,千叶从他的药箱中掏出了一捆捆如成人巴掌般大的纸包。
“这是我的特制药,不仅能止痛,而且对皮肉伤的疗愈也有奇效。”
“每隔1个半时辰就换药,将我的这特制药抹在伤口上。这样能让他的伤好得更快一些,同时也能减轻疼痛。”
“我待会再调配几份煎服药。煎服药一天喝2次,早晚各一次。”
“按时在伤口上换药,再按时喝我待会调配给你们的煎服药,接着再静养一段时间后,就能痊愈了。”
千叶的话音刚落,并肩跪坐在一旁的绪方和阿町十分有默契地同时躬身向千叶道谢着:
绪方:“真的是非常感谢你。”
在得知庆叔没事后,同样感到松了一口气的,还有瓜生。
“我只是做了一个医者该做的事情而已。”千叶微微一笑。
在刚才,得知在这个时间点很难找到刚好会治刀剑创伤的医生后,绪方陡然想起——自己不是刚好在昨天认识了一个医术、剑术双绝的猛人吗?
在今天早上的武试开始前,近藤有跟绪方简单介绍过千叶,说千叶最擅长治疗骨伤和皮外伤。
想起千叶这个人后,绪方便循着之前送近藤回他住处的记忆,赶到了北风屋。
在得知有个亟需治疗的伤者后,千叶没说任何多余的废话,直接让近藤来帮他一把,帮他提药箱。
千叶有2个半人高的大药箱,这2个大药箱中装满了各种草药。
让近藤帮他背上一个大药箱后,千叶、近藤二人跟着绪方赶到了绪方他们栖身的旅店。
在简单地检查了下庆叔的伤后,千叶便着手开始了治疗。
仅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完成了对庆叔的治疗。
绪方等人居住的这大房间内,此时只有绪方、阿町、瓜生、间宫、浅井、千叶、近藤这7人。
牧村和岛田他们2个仍旧在外面寻找着能够治疗刀剑创伤且刚好愿意来的医生。想去告诉他们不用再找医生了,都不知道该到哪去找他们。只能慢慢等他们回来了。
至于琳和源一……
在绪方赶去北风屋将千叶找过来时,琳和阿町他们便从庆叔、瓜生,以及源一的口中,得知了所有事情的经过。
知道了庆叔是为什么会被不知火里的忍者们追杀。
知道了瓜生是谁、和庆叔是什么关系、他们两个都做了什么。
得知了绪方刚才都去干了什么。
也知道了绪方和源一每天深夜都会偷偷溜出去……
在得知源一并没有每天乖乖地待在旅店里后,琳的脸就直接黑了下来……
脸“唰”地一声黑下来后,琳便将源一叫到了她所住的房间中……
绪方毕竟是外人,琳不方便去数落绪方纵容源一、成了源一的同伙。
但对源一,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在绪方把千叶和近藤带过来之前,琳就将源一带到了她的房间内。
然后狠狠地数落着源一,一直数落到了现在,也没见他们二人从房间内出来。
对间宫、浅井他们来说,“琳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数落源一”只不过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所以早就见怪不怪了。
源一本人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跟着琳进房,然后一边摆出沉痛、忏悔的表情,一边对琳的数落左耳进右耳出。
间宫刚才全程都在认真观看着千叶对庆叔的治疗。
在治疗结束后,间宫一脸敬佩地轻声道“
“……厉害。真是精湛的医术。”
和完全不同医术的绪方等人不同,间宫略懂些医术,所以他最能感受到千叶的医术有多么精湛。
“不敢当。”千叶谦虚道,“家父曾在相马藩担任剑术师范,每天总会出现那么几个骨头受伤或是在进行真刀练习时,被割伤了皮肉的人。”
“所以我也只是这种伤治得多了,比较有经验而已。”
说罢,千叶将脑袋一转,看向不远处那倚靠在墙角边上的瓜生。
“这位小姐,你看上去似乎也受了点伤呢,让我也来给你治疗一下吧。”
“不用啦。我身上的这些伤都只是一些小伤而已。我睡一觉就能痊愈。”瓜生笑着摆了摆手。
虽然瓜生有在笑着,但她那有些苍白的脸,让她的笑容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好看。
“你的样子看上去,并不是得了轻伤的人该有的样子哦。”千叶缓缓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的左肩和肚子现在是不是有些疼痛?”
听到千叶的这句话,瓜生的表情一僵,神色变得尴尬起来。
绪方此时发话道:
“瓜生,如果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话,还是让千叶君帮忙看看比较好。”
“是……”在绪方发话后,瓜生点了点头。
……
……
为了给瓜生疗伤,千叶自然而然是继续留在绪方等人所住的大房间内。
近藤无所事事地陪在千叶身旁。
间宫兴致勃勃地旁观着千叶是如何给瓜生诊疗的。
就像近藤无所事事地陪在千叶身边一样,浅井也无所事事地陪在间宫的身旁,陪间宫一起观看着千叶那精湛的医术展示。
为了能让庆叔有个能够好好静养的地方,阿町决定将她所住的单人间腾出来给庆叔居住。
绪方和阿町合力将庆叔搬到了阿町所居住的房间。
“庆叔,怎么样?有感觉好一点吗?”
刚将庆叔在被褥上放平后,阿町便立即跪坐在床头边上,朝庆叔这般问道。
“嗯……刚才那年轻人涂在我伤口上的药非常好用,伤口那里好受多了,没那么火辣辣了。”
“好受多了就好。”绪方一边接话着,一边跪坐在阿町的身旁。
因为这座房间是单人间的缘故,在绪方和阿町并肩跪坐着后,这房间立即显得有些拥挤了起来。
得到了千叶的治疗、疼痛感减轻后,庆叔也变得稍微精神了一些。
庆叔偏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阿町。
“阿町……真没想到……我竟然还能活着看到你……我真的没有在做梦吗……?”
庆叔的这句话,前半段是肯定句,后半段是疑问句。
语气中蕴藏着极复杂的情绪。
有开心,有惊讶,有欣慰。
在听到庆叔的这句话后,阿町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嗯……好久不见,庆叔。你没有做梦,是我。”
阿町伸出她的那双小手,盖在庆叔的左手手背上。
这种氛围下,保持沉默才是最优解,随便出声会破坏这略显温馨的气氛——于是绪方默默地以最正经的姿势坐着,不发一言,静静地注视着眼前好不容易重逢的阿町和庆叔。
在得知那个和瓜生合作的不知火里忍者,竟然就是阿町的庆叔时,绪方惊得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回到旅店、从阿町的口中确认了和瓜生合作的不知火里的忍者就是庆叔时,绪方忍不住感慨缘分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他之前还在为如何在对不知火里发动进攻时、避免误伤到庆叔,结果庆叔一早就叛逃出来了。
绪方平常很少会正襟危坐。
但此时此刻,他却一反常态,以最标准的姿势跪坐在阿町的身旁。
就以庆叔和阿町的关系,庆叔也算是阿町的半个家长了。
绪方可不想给阿町的家长留下些什么不好的印象。
阿町这轻轻握住庆叔的手的动作,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庆叔微笑着、将自己的左手一转,将原本覆盖在他手背上的阿町的手轻轻握着。
然后转过头,看向绪方。
“你是叫真岛吧?刚才那名给我治疗的医生一直喊你为‘真岛君’。”
“真岛君,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小秀,也谢谢你救了我。”
“只是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事而已。”绪方露出平静的微笑。
但庆叔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绪方脸上的这抹微笑瞬间僵了下。
“容我冒昧问一句——你和阿町是什么关系。”
说罢,庆叔看了一眼绪方和阿町的间距——二人跟挨在一起差不多。
庆叔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我自我还在被那名医生治疗时,就已经注意到了。”
“真岛君你总是很自然地挨着阿町坐。”
“而阿町对此也从没表现过任何的抵触。”
“你们……应该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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