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原里同心?
从隔壁那桌客人那听到这一陌生的名词后,绪方偏转过头,朝寿司店的门口望去。
刚才撩开门帘,进入寿司店的人,是一名身材极其娇小的女孩。
据绪方的目测,这女子的身高换算成现代地球的单位后,大概只有1米43左右——身高比琳都要矮上一些。
还算姣好的面容,带着一股英气。
非常年轻,年纪大概也才20岁不到。
明明是女孩,却穿着男人的衣服。
和服、袴、羽织、足袋、草鞋全数穿得整整齐齐。
不知为何,这女孩上身的那件深蓝色的羽织是反过来穿的。
值得一提的是,这女孩的腰间插着柄木刀。
她腰间的这柄木刀和一般的木刀相比要短上一些——这样的长度倒适合她这种身高的人。
这名身着男装、腰间插着柄木刀的女孩刚进入到寿司店内,便立即吸引了寿司店内所有人员的目光。
对于周围投射过来的好奇目光,女孩一副熟视无睹的模样。
因个子矮小的缘故,女孩艰难地踮起脚尖、伸长着脖子,移动视线在寿司店内扫了一圈,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最终——女孩的目光定格在了坐于绪方的不远处、嗓门特大特吵的那4人身上。
视线定格在那4人身上后,女孩便将踮起的脚放平,扶着腰间的木刀缓步朝那4人走去。
那4人望着朝他们这儿走来的女孩,一脸疑惑。
“终于找到你们了。”
来到那4人的跟前后,女孩便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在内的冰冷语气说着。
“我是吉原四郎兵卫会所的瓜生秀。”
女孩主动报出了家门。
从这女孩的口中听到“吉原”这个词汇后,这4人脸上的神色纷纷一变。
在自报完家门后,女孩——也就是瓜生秀接着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你们4个前天晚上到吉原的梅园屋玩乐。”
“玩乐完后声称要回家拿钱。”
“梅园屋派人跟着你们4个回家拿钱。”
“而你们4个胆大包天,在回家的半途中,打昏了梅园屋派来跟着你们去拿钱的人,然后逃之夭夭。”
“你们4个真是让我好找啊。”
“还钱吧。”
“你们4人前天晚上在梅园屋的花费,再加上打伤梅园屋的伙计的医药费,总计15两。”
“乖乖付钱的话,我就放你们一马。”
瓜生的这番话,似乎并没能给这4人带来什么震慑。
在瓜生的话音落下后,这4人或是发出冷笑,或是露出不屑的神色。
“我们没钱!走开,走开!”这4人中的其中一人朝瓜生摆着手,那动作像是在驱赶什么害虫一般。
“……你们4个给我知耻一点吧。”
瓜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来。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种欠账不还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你们所欠的这些钱,将会记到那些被你们点名的女孩们的账上。”
“也就是说,你们所欠的这15两,将会记进那晚被你们所点名的那4名女孩的帐中。”
“为了还钱,她们在吉原工作的时间将会不得不再次延长。”
“做出这种卑劣的行为,你们真的好意思吗?”
“如果你们没钱还的话,就只能请跟我去一趟我们吉原的四郎兵卫会所了。”
“我们有足够的工作,让你们可以慢慢偿还欠款……”
瓜生的话还没说完,那4人中的那名离瓜生最近的青年便大喝了一声:
“吵死了!我们没钱!也不会跟你去什么四郎兵卫会所!”
“那些游女怎么样,关我们什么事!”
“让那些游女们在吉原中的工作时间延长,那不是一件好事吗?”
“反正游女们除了伺候男人们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了吧?”
“继续留在吉原中工作不是很好吗?还能继续靠自己这唯一的一技之长来继续混口饭吃!”
“快给我滚!”
“光是看着你这家伙的打扮,我就恼火!”
“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穿什么男人的衣服啊!腰间还别着柄木刀,怎么?是想模仿武士吗?”
这名青年的话音刚落,立即引来了他另外的3名同伴的附和。
而瓜生在听到他们的这一番话后,脸进一步地变黑,黑得就像一块炭一般。
双眼中也开始迸射出道道寒光。
同样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的人,还有绪方。
在听到这名青年刚才说出“反正游女们除了伺候男人们之外也没有别的本事了吧”这句话话,绪方的脸也跟着黑了下来。
“……真是一帮无礼、无耻的人啊。”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话音这般轻声说着。
“……既然如此。”瓜生将右手抚上左腰间的木刀,“那我就只能用一些强硬的手段来‘请’你们跟我走一趟了。”
“哈?”刚才那名大肆嘲讽瓜生和吉原游女的青年发出冷笑,“怎么?你这是想要同时和我们4人打吗?看到我们腰间的刀了吗?你以为你是4名武士的对手……唔!”
呼——!
这名青年的话还没有说完,木刀挟风作响!
瓜生以迅雷般的速度,伸手探向自己左腰间的木刀,将木刀从袴的腰带上抽出,由下往上使出了一记上挑。
木刀的刀尖精准地命中这名青年的鼻子,发出清脆的骨裂声,一刀打断了这名青年的鼻子。
望着瓜生刚才的这记流畅、凌厉、毫不拖泥带水的拔刀,绪方忍不住因讶异而挑了挑眉。
“跟我到外面去。”瓜生一边朝寿司店外努了努嘴,一边说道,“不要打坏了这店家的东西了。”
说罢,瓜生便率先提着她的那柄木刀朝寿司店外走去。
瓜生刚才的这挥刀打断他们同伴的鼻子的行径,成功惹怒了那4人。
到宽敞的寿司店外去打,正合那4人的意。
在瓜生走出寿司店后,那4人立即提着他们的刀,紧随瓜生之后冲到了寿司店外。
不论是在哪个国家,不论是在什么时代,永远都不缺那种看热闹的人。
在瓜生和那4人离开寿司店后,不少原本正在这家寿司店内吃着寿司的客人扔下了手中的寿司与筷子,奔到寿司店外去看热闹。
而这些看热闹的人中,也包括绪方和阿町。
二人走到寿司店外,便看见寿司店外面街道上的行人已主动闪到一边,腾出一个足够宽敞的空间。
瓜生以及那4个欠账不还的人渣就站在这宽敞空间的正中央。
那4人都已将他们的佩刀摆出,站在4个不同的方向,将瓜生给包围。
“呐。”阿町扯了扯绪方的衣袖,“要去帮忙吗?”
“不急。”
绪方一边俯身捡起脚边的一颗大致有婴儿拳头般大的石子,一边接着说道。
“你应该也看到那女孩刚才打断人家鼻子的那一刀了吧?那女孩搞不好并不需要我们的帮忙呢。”
绪方的话音刚落,站在瓜生后头的青年便一边发出着气合,一边挥刀朝瓜生砍来。
这4人也还是保持着点理智的,知道若是在江户的街头动用真刀砍死人的话绝对没好果子吃,因此他们4人都将手中的打刀一转,用刀背来对付瓜生。
瓜生的后背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也没转回头去看身后朝她攻来的敌人。
就这么头也不回地朝身侧踏了一步,精准地躲开身后敌人的刀。
随后以左脚为轴,脚带动腰,腰带动手,如一颗陀螺般转起来,身子转向自己后方的同时,挥刀刺向身后敌人的腹部。
“咳咳咳!”
腹部结结实实地吃了瓜生的一记直刺后,此人一边用力咳嗽着,一边如缓缓地软倒在地。
漂亮地解决掉这4人中的其中一人后,瓜生双脚滑动,地面作响,以灵活的脚步朝下一个敌人攻去。
站在不远处围观着这场一对四的战斗的阿町,发出小小的惊呼:
“好厉害啊……”
“这女孩很聪明啊。”绪方用平静的口吻说道,“她使用的是非常适合女人使用的剑法呢。”
“女性和男性相比,最大的不足就是体能、力量不足。”
“而这女孩所用的剑法算是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这份不足。”
“她所用的招式基本都以刺击为主。”
“刺击这种技能,即使没有很足的力量,也能给人极大的杀伤。”
“而且刺击技和劈斩相比,能更方便地动用到腰部和足部的力量。”
“在用上腰、足的力量后,即使是女人,所使出的刺击技,其威力也极其可观。”
听完绪方的这番话后,阿町将视线重新挪转到前方那1对4的战场上。
发现的确正如绪方刚才所说的那样,那位名叫瓜生的女孩,的确是相当偏爱用刺击技。
转眼之间,瓜生就已经将那4人中的其中3人给撂倒,而这3人无一例外都是被瓜生给刺倒,躺在地上痛得呻吟、打滚。
瓜生握紧手中的木刀,摆着标准的中段架势,缓步靠近着最后的一名敌人。
自己的3名同伴都被一一放倒——余下的这人应该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景象。
他将手中的打刀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一副十分焦急的模样。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瓜生此时出声道,“把刀给我收回去,然后乖乖地跟我去我们吉原的四郎兵卫会所。”
“谁……要去啊……”这句话,不是来自余下的这最后一名还完好无损的人,而是来自瓜生的身后。
瓜生因诧异而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然后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后方。
说出刚才那句话的人,是一名刚才被瓜生给一剑放倒的人。
这家伙此时正一手捂着自己刚才被刺的肚子,一手撑着地面,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
望着再次起身的此人,瓜生微微皱起眉头:“你可真抗打啊。”
“因为你的剑根本不痛不痒。”虽然这家伙嘴上这么说,但他那惨白的脸色,令他刚才的这句话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强撑着肚腹的剧痛,从地上站起身后,这家伙一面呼号着,一面再次举刀朝瓜生砍来。
对于爬起来并再次挥刀朝他砍来的这家伙,瓜生不惊也不惧。
转过身,将刀尖对准已快要冲到他跟前的这家伙。
瞅准此人的刀路,躲开此人挥来的刀后,瓜生再次对准此人的肚腹挺剑一刺。
肚腹又捱一剑,痛苦的呻吟再次从此人的嘴中发出。
但他却并没有倒地。
而是咬紧着牙关、强忍着剧痛,勉力站着。
眼中闪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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