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精致的皮囊,摊开皮囊,只见几十支各色大小粗细的银针闪闪发亮。她取了一根银针插入汤药中,片刻之后取出,银针寒光依旧,却无异常。
她看着沈庭玉,轻轻道,“看来药里无毒。”
沈庭玉微微点头,“平日里抓药的都是寸心负责,煎药端药的是珍珠和果儿。这两个丫头自小服侍我,陪着我长大,对我和母亲忠心耿耿,必不会害我。”
“既然汤药没有问题,自然是出在其他之上了。”灵越思忖半响,问道:“开药的人是谁?”
“开药的大夫姓楚,我自小的病都是他瞧的。母亲平日的病,也是他一贯料理的。母亲非常信任他。”
她蓦然想起进沈府的第二日,果儿带了一个大夫来给她看病,后来被她赶走,可不正是姓楚?
“以往的药方都在吗?”
沈庭玉闻言,叫来了寸心。“寸心,你将近日的方子拿来给我看看。”寸心应了,去了书房片刻,手里拿着几张纸过来了。灵越翻来覆去地看,上面都是些普通的药材,无非是益中补气,化痰止咳的方子,倒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灵越……”沈庭玉眉间浮起古怪的神色,看向她的眸光闪动,似欲言又止。
“嗯?”
“你一直处在闺阁之中,是从何处学来的医术?”他看着灵越的眼睛,温和地问。
灵越似早就料到他有这一问,只是微笑,“山中自有奇遇,却是一言难尽。以后再讲给哥哥听可好?”
她这一笑,沈庭玉只觉眼前春花绽放,明艳照人。他微微一怔,不再追问。
灵越走到窗前,犹自思索。窗台之上的两盆米囊花开得耀眼,她无意中发现,花托下面已经隆起了青色的果实。
“怎么了,灵越?”沈庭玉见她凝视着米囊花,面上露出迷离之色,缓缓地问。
“没什么……我还在想,到底那人是从什么下毒的。”她咬住了嘴唇。
“慢慢来,你也不必急在一时……”沈庭玉安慰她,“想来下药的人也不是希望我一命呜呼吧!”
这倒是,下药的人只不过希望他的身体慢慢垮掉,自然而然地衰败,不露痕迹地要了他的命。只是令她不解的是,为何又有另一种毒与它相互克制呢?
灵越从腰间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沈庭玉, “这是九转丹,好不容易得来的,可以解诸毒。哥哥先且吃着看看,要找出下毒之人和方法恐怕要费些时日了。”
沈庭玉接过药丸,转过身去,就着一口温水吞下。
灵越看着他服了药,轻轻吐了一口气,重新将药方翻来覆去地研究,神情十分专注。
浑然不觉,沈庭玉凝视着她的目光。
阳光从窗棂照了进来,在灵越的脸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她背光而坐,脸上的黑黄俱消失在暗影之中,只有一个清丽至极的剪影,在树影里婆娑。
他的胸口缓缓流过一阵热流,有些恍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