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喝点热水?”
“在这死牢里,你还装什么好人!”兰姬气汹汹地走过来,一掌打飞了我手中的陶碗,“好你个贱婢,你可真该死!”她右手穿过木栏掐住我的脖颈猛地往前一拉,我的脸随即狠狠地撞上了木栏,嘴里一片腥甜。
“诡计多端的死丫头,早知道会弄成今天这个局面,那晚我就应该一掌劈了你。”兰姬双目欲裂,满脸戾气,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即刻就活剥了我的皮。
“你放开她……”黑漆漆的角落里传来瑶女幽幽的声音。
兰姬瞪了我一眼,狠狠地放下手。毕竟,我如果死在这里,她也别想活着出去。
“你给我记好了,只要我兰姬活着走出这道门,总有一天会要了你的命。”
我吐掉口中的淤血,默默地靠着木栏坐下。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我只求伍封能够安然无恙,至于自己的性命,只能看老天的安排了。
“贵女早就已经知道了我的计划,所以今日梳妆时才同我说了那些话?”瑶女扶着墙从角落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她在我身前蹲下,隔着牢栏怔怔地看着我,嘴角挂了一丝苦笑。
我无法反驳,只能点了点头:“是,那晚你和他在小巷见面时,我就躲在树后。我听见了你们说话,也看见了他和兰姬亲昵的样子。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只是希望你能放弃,希望你能明白,你爱的那个人根本不在乎你,他在乎的只有他的计划,而你只是他杀人的一件工具。”
瑶女莞尔一笑,舒开了紧皱的眉头,伸出手帮我理了理散乱的鬓发:“贵女,我在公子府时就听过你的名字。公子同人谈起你时,总是眼角飞扬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进了伍府,我又亲眼见到了家主对你的珍爱。你拥有太多我连想都敢不想的东西,所以你不会懂,也永远没办法明白我的决定。我六岁便失了双亲入了教坊,此后每日苦练琴技、歌艺为的只是能讨主人欢心。我是歌伎,也是家妓,是一件任人玩弄的物什,却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但只有他……只有他懂我,怜我,拿我当一个真正的人。”她的嘴角分明是笑着的,但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滑,“家主待我宽厚,我也知道今日之事必会连累你们,但是……我不得不做。”
“对不起。”我低下头,“我口口声声指责那人无情,但最后却和他一样利用了你。”
“呵,你们俩还真是主仆情深。不过,瑶女你该高兴才对,你这次坏了主人的大计,他今后怕是再也忘不了你了。”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兰姬突然出言讥讽。
瑶女的脸一下褪尽了血色,兰姬的话仿佛一计重锤夺走了她仅有的生气。
兰姬这时又冲着我道:“臭丫头,你知道不知道,你今日之举又要害多少人亡命沙场?你保了你家将军一人,却要害千千万万人替他去送死。”
“杀太子鞝可以阻秦攻晋,杀不了他,也可以借瑶女陷害公子和将军引起秦国内乱。你家主人的确好计谋。”
“原来你早就知道!”兰姬的眼中凶光毕现,“你最好永远都别出这地牢,否则我定不会让你死得舒坦。”
“此事不劳你费心。只是等你出去之后,请你务必给你家主人带个话,就说我要与他做笔交易,如果他答应了我的要求,我一定能阻止这场秦、吴攻晋的战事。”
我这话一出,兰姬仿佛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她弯腰大笑不止:“你?就凭你?”
“你只需传话即可,你家主人信或不信,来或不来,都随他。如果,他想要我的命,也尽管派人来取。”
“贵女,主人为人谨慎,他不会来的。”瑶女轻声叹道。
“不,他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