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拨动了李初一记忆里的那根弦,顺着修长的手向上看去,繁花未尽的碎石间一张深深地烙刻在他的灵魂里的英俊脸庞悄然浮现,仍是一脸的嫌弃,又夹杂着些许恼火,可李初一却能从那双星空一般的眼睛里感受到浓浓的温暖,以及一抹淡淡欣慰。
几年不见,道士还是那么的骚|包,一身奶白色的道袍随性的穿在身上,满头看似随意实则是精心打扮过的长发披散在肩后随风摇曳,细嫩的皮肤上看不见一丝皱纹,整个人乍一看去甚至比当初分别时还要年轻的许多,宛若二十出头的模样。可李初一心里没有来的一疼,从小被道士养大的他还是从那张俊脸上看出了些许蛛丝马迹,道士的疲惫瞒的了别人,瞒不了他。
“小混球,一段日子不见长本事了,连老子都敢打,你可以啊!”
道士松开了长剑,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初一。可李初一却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僵住了似的直勾勾的盯着道士,一时间竟是有些痴了。
道士眉头一皱,心里泛起了某些不怎么好的回忆,伸过手去想拍拍李初一把他拍醒:“小子,老子可不喜欢男人,你再这么盯着老子老子可要......”
“师父!我好想你啊!”不等他说完,小胖子嘴一撇,泪流满面的一下子扑到了道士怀里,如同外出多年的游子再次见到双亲一样咧着嘴嚎啕不停。
“你...你这小子,呵呵......”
道士心中也是一软,本欲拍他肩膀的手顺势后挪,哄孩子一样的轻拍着他的后背。李初一想念他,他又何尝不是牵挂着自己这个傻乎乎的小徒弟。小胖子打小就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道士心里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了。要不是这次确实是有要事在身他实在无暇分心照顾小胖子,道士是万万不会将李初一交由他人照顾的。
更何况李初一后来还被大衍皇朝掳走,虚空中虽然逃了出来但却意外的飘落到漠北,纵然道士算出李初一命无大碍定能逢凶化吉,但人算又哪及天算,说道士一点都不担心那都是假的。
“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呢?你...嗯?美女?”
嘴里哄着,无意中抬头一瞧却见郝幼潇傻眼的望着这边,看见郝幼潇的瞬间道士眼睛立刻贼亮,二话不说一把抽飞小胖子,若无其事的整了整衣衫便向郝幼潇飘了过去。
嗖~~~
砰!!!
天泉地砖的小胖子龇牙咧嘴的爬了起来,看着满面春风的道士潇洒的飘落在郝幼潇身前,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为啥被打飞了,什么思念亲情的立马踹到天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道士张嘴就开始甩唾沫星子。
“臭道士,你他吗又见色忘徒,你还是人嘛你?!”
道士恍若不闻,落在郝幼潇身前后极有礼貌的行了个礼,随后用暖人的声调问道:“小姐,你好!小生姓李,是那小子的哥哥。方才没看到小姐在此,多有失礼还望小姐不要见怪。不知小姐怎么称呼,年芳几何,有心仪的对象了吗,结婚了吗,小生想请小姐喝杯咖啡,啊不,喝杯热茶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臭道士,你要不要你那张老脸了?几千岁的人了还敢冒充我哥哥,你敢不敢再假点了?鬼才信你呢!”小胖子跳着脚叫嚣,但很有自知之明的隔着老远打死都不过来。
道士还是那副恍若未闻的样子半点不见尴尬之色,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郝幼潇的眼睛,全当小胖子是空气。
郝幼潇无语,心里尴尬至极。
一路上各种阵法的布置手段让郝幼潇心里早就把布阵者当成天人一般崇拜,后来得知布阵者是李初一的师父,想想自己将来若是真跟李初一加深下某种关系那他的师父也就等于自己的师父了,尤其是小胖子这种情况说道士是他爹也不过分,郝幼潇心里颇有点丑媳妇见公婆的紧张感。
但这是刚才,现在嘛,郝幼潇只剩无语。别说她现在说不出话,就是能张口她也唯有哑口无言。
这人开头还文质彬彬的极有礼貌,可是这话怎么就越说越不正经了呢?
说实话,如果不是李初一在那边叫嚣不停,而且道士刚出现时也亲口承认过他是李初一的师父,单看道士的面容的话郝幼潇还真的会相信这人是李初一的哥哥。可是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这是当她耳聋眼瞎啥也没听着啥也没看着吗?
尤其是想到这人的身份,想到一路上所见的种种前所未闻的大手笔,郝幼潇实在很难将自己臆想中的那个人和眼前的道士重合起来,这哪儿是什么深不可测的绝世大能啊,这简直就是个毫无自知之明自恋到极致的登徒子嘛!
可是她的目光越过道士看到石碑上残留的字迹后,郝幼潇忽然又信了。怕是也只有这种性格才能也才敢在石碑上留下那种自夸之语,换她自己的话别说写了,就是脑子里想想都觉着脸红,写出来是会遭雷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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