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三小姐这是怎么了?三小姐来太妃这儿,从来都是横冲直撞地直接闯进去,几时需要她通禀了?这……奇怪,太奇怪了!难道那不小心的一撞,还把脑子给撞聪明了?以往,她每次一闯下祸,要嘛‘逃之夭夭’躲着不肯来见太妃;要嘛抵死不认错。怎么今天倒变得‘识相’了?
见她竟然真的跪了下去,太妃眼底也同样掠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即被怒色取代。右手狠狠拍了下身旁的桌案,她怒声训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可知你这次闯下了多大的祸!竟然与其他的闺门女眷大打出手,我们白家的脸面简直都被你丢尽了!说,你知错不知?”
不等跪在地上的白浅欢做出回应,门外匆匆走入的丫鬟诗婳恭谨在朝着坐于上首的太妃福了福身,而后垂首言道,“太妃娘娘,四小姐来了,正在外面候着!”
“让她进来吧!”
白若溪,素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人美,心地更是良善。一听说太妃要处罚白浅欢,本是同根生,她又焉能‘坐视不理’?
得到太妃允准,盈盈走入主厅的正是白府的四小姐,白若溪。不同于白浅欢在外简直可以说是‘一无是处’的名声,这位白家四小姐可是端正了大家闺秀的典范,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因其绝美风姿素有‘京城第一美’之称。
白浅欢只这么一眼打量过去,便觉得她这位庶妹果然不负‘京城第一美’之称。前世,她入得宫闱上得战场,所见识过的美人儿也不在少数。可却没有一个是像白若溪这般的。
白若溪盈盈走来,眉如柳叶、唇似朱丹、眼若秋水,如玉般的五官无不透着精致的绝美,便叫人丝毫瑕疵也寻不出。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身上那浑然散发出的优雅雍容,举手投足间尽带着让人沉迷的风姿。所谓‘美人’,便是如此了。
“若溪给太妃请安!”
盈盈一礼,那幽婉清悦的嗓音宛若黄鹂娇啼。
看见她,太妃一扫此前阴霾,笑道,“快别行礼了。来,过来姑姑这边。你父亲刚得了几瓮雨后龙井,姑姑留了一瓮给你。一会儿便叫人取来与你。”
“多谢太妃!”
白若溪回了声感谢。虽然太妃以‘姑姑’的称呼自居,可她却并不敢逾了规矩,更是时刻不敢忘记自己‘庶女’的身份。在像她们这样的家庭里,唯有嫡女才有资格称呼爹娘为‘父亲母亲’。纵然二夫人是她的亲生母亲,在称呼上,她也要唤她一声‘姨娘’。更遑论是宫里出来的太妃。她焉有资格称呼一声‘姑姑’?
她的进退得宜、举止有度很得太妃的喜欢。
太妃敛了笑意,转过头来道:“三丫头不知礼数,铸下大错,不如就轰去别院吧。”
太妃此话一出,白浅欢四周纷纷响起了抽气声,或惊讶,或同情。当然,也有那么几个‘幸灾乐祸’的。她们平时可没少受三小姐的欺负。哼,自以为是嫡女就了不起,恨不得拿鼻孔看人,还从不把她们这些下人当人看。像她这样的,早该好好地教训一下了。
“太妃,欢儿觉得,现在不宜送欢儿去庄子。有几句话,希望太妃能耐心听欢儿讲完!”
在如此的变故面前,白浅欢竟然一派的泰然自若、面不改色,甚至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与平素里焦躁易怒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见状,就连白若溪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是她的错觉吗?总觉得白浅欢好似变聪明了……
“你还有什么可说?”太妃的神情透出了几分不耐。
白浅欢并不在意她的表情如何,只要她肯听自己说,事情就会有转机!
“好吧,你倒是说说。”
“姑母,请禀退左右,容我细说。”
太妃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所有人遣了出去。
耐着性子听完白浅欢的解释,算是对事情有了个全新的了解,不禁对白浅欢另眼相看。经此一事,这孩子似‘成长’了不少,不再像从前那样莽莽撞撞、飞扬跋扈不说,分析起事情来也是有理有据、头头是道。嗯……看来这件事还真不能就这么草草解决。她得再好好的斟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