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述整件事情经过的时候,我问了他一个问题,同珈是不是喜欢贝勒。”麻又西顿了下,又说:“他说,是的,同珈非常喜欢贝勒,还说,同珈身上的某种气质跟我一致,她也是死皮赖脸的追着贝勒,无时不刻都向他表达自己的欢喜,从不在意他的冷言冷语。”
……
“试问,一个有如此深爱之人的女人,怎么会这么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呢?怎么会为了救人牺牲掉自己呢?”麻又西说完站起身,走到吧台里身,打开柜子,拿出一册任务报告,翻了几页,递给褚姚,“这是她死之前那半年的任务报告,里边记录着你截胡她任务,向贝勒邀功的全部细节,以及你在明知她中意贝勒之后也表示对贝勒欢喜的事情经过。”
褚姚没有伸手接,这册任务报告确实是同珈的,她认得封面。
当初同珈死后,她怕贝勒根据这册任务报告推测她死于非命,找了好久,但无果,事情过去一段时间以后,她见没人再提这事,以为是瞒过去了,就没有再找,没想到今时今日,它竟到了麻又西的手里。
“同在一个屋檐下讨生活,你弄死她,就不会良心不安吗?”麻又西问。
褚姚哼哼两声:“凭这册不知真假的任务报告就想诬陷我?”
麻又西不理她这话,还是问:“你有良心吗?”
“同珈离开我很遗憾,但并非我所致,你休想胡乱安罪名到我头上。”褚姚说着话把麻又西手里的任务报告抢过去,撕了个稀巴烂。
麻又西坐回到吧椅上,“你当初应该找过这册任务报告,之所以找不到,不是你运气不好,是同珈用心藏了起来。她藏起来也不是为了自己意外遇害时能及时为她伸冤,而是为了掩饰一个真相,一个关于你的真相。”
褚姚突然脸色煞白。
“你在南美边境调查钻石工程时,被七八个履历不明的当地悍匪轮.奸了两周,致终身不孕,是同珈救的你,她没有向贝勒汇报这一事实,只说了你是被绑架。”麻又西缓缓阖眼,又问:“褚姚,你有良心吗?”
褚姚的身体开始以某种不规则的韵律剧烈颤抖起来。
方夕见状,觉得麻又西所说八.九不离十,赶紧离褚姚远了一些,着急忙慌的对麻又西袒露在她出发去马闯地盘时,是褚姚说贝勒已经提前赶了过去,所以才会在她问贝勒时,想都没想就说他去找马闯了。
麻又西瞥了眼门口,方夕秒懂,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褚姚还在颤抖着,任务报告就在手边,她却没有勇气和力气翻开了。
麻又西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又说:“你先前已经向我承认,在敦煌机场拦住我是有预谋的,我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了然了你的预谋。”
“……”
“如果我当初听了贝勒的,去了陆涯堡,被保护起来,那等到一切都结束的那刻,兜兜转转,我还是会和贝勒在一起,这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所以你拦下了我,让我在贝勒身边助他。”
“……”
“这一路,我抛头露面,连番破坏马闯的好事,他早已对我恨之入骨,所以你想了个辙,把我送到马闯手里,让他弄死我。”
“……”
“你只是没想到,我居然能挺过来。”
褚姚闭上眼,咬了咬后槽牙,站起身来,指着她:“没错!都是我干的!但你能奈我何?”
“我奈何不了你,也没那份儿心,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收拾东西滚蛋,还能给你自己留点脸,等到我揭露这一切的时候再想走,外边那群人恐怕就不会干了。”麻又西说着瞅了眼那册任务报告,又说:“毕竟,跟你比起来,他们更喜欢同珈。”
褚姚往前两步,掐住麻又西的脖子:“我也可以现在掐死你,到时候跟同珈一样,死无对证。”
麻又西反手把她按在吧台上,抽了她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腿向前,抵住她两条腿。
“你——”
“奥对了,我一直没有跟大家说,我身体恢复之后一身本事还在。”麻又西悠然说道。
褚姚挣脱了两下没有挣脱开她的手,够到一个酒瓶,用力磕在吧台上,酒液喷洒一桌子、一地,碎玻璃哪哪儿都是,她攫取一片划破了麻又西的手背,以迅电之速退出两米,做了个起势动作。
麻又西见她有心与自己一较高下,活动了活动手腕、脖颈,转了转脚踝,眯起眼来。
几招下来,褚姚没有讨到好,气势上也见衰,再加上,桩桩罪行昭然若揭,以往经营的形象轰然崩塌,现在就差一层皮还未戳破,自然是不比麻又西毫无顾虑。
麻又西从一开始随意几招挑逗着她玩儿到最后没了耐心,两脚将她踢翻在地,还赏了她一瓶同珈生前最爱的红酒,从发顶起浇遍她全身。
“话已至此,不再多说,如果你滚不了,那就只能是我帮你滚了。”麻又西说完把酒瓶摔碎在墙上。
褚姚打了个寒颤,咬着牙切着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麻又西擦了擦手,抬头挺胸,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走出了这间同珈曾住过的房间。
身体恢复过来之后她就一直在想自己失足落水这件事,她自问自从跟贝勒一行上路以来,在自身安全方面,她一直谨小慎微,在保证贝勒平安的情况下,她不敢让自己出任何意外,就怕贝勒因为顾她而误了正事,但还是被算计了。
出事之后,她的怀疑目标就没跑过褚姚,但明知是她却没有证据也很要命,所以她在能走动之后就开始打听褚姚的过往经历。
将‘午夜玫瑰’的人问了一个遍之后,她注意到了一个出现频率比较大的名字,同珈。
于是,她又开始打听同珈,把她跟褚姚之间的关系、交往打听了个一清二楚。
在知道同珈丧生罗布泊的时候,麻又西是有一丝惊讶的。那地方她去过,特训期间那个莽荒一般的地界儿总是排很满的训练课程。一般人到这种穷凶极恶之地确实会面临迷失方向、脱水这一系列困境,但褚姚和同珈是什么人?特工!绝地环境训练是在她们成为一个合格的特工之前必不可少的环节,他们怎么可能不做任何措施就这么投身勘察去了呢?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跟窦庄和七月交流了一下这个想法,他们口径一致的表示,当时褚姚因为同珈离开这件事受了极大的刺激,决不允许听到有人说同珈这两个字,一开始大家确实会怀疑,但后来碍于褚姚的心理伤害,就渐渐的没人再提了。
褚姚。
还是褚姚。麻又西把自己关在同珈生前常待的地方,试图找到一些可以助她沉冤得雪的线索,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在窦庄上交给贝勒任务报告的时候找到了突破口,开始找寻同珈曾经的任务报告,找了整整一个晚上,终于在贝勒送给她的一套窃听设备夹层里,找到了这册任务报告。
看完最后一页,她的心里如千万种滋味混淆,究竟是如何纯粹的心灵才没能保住自己一条命?
所以说,人,有时候,不能太宽容。
回到房间,贝勒正躺在她的床上,枕在他的枕头上,盖着她的小毛毯……她走过去,把小毛毯掀起来,拢进怀里,瞪着他,说:“谁让你动我床上东西的。”
“我提前熟悉一下,方便晚上用。”贝勒说着话剥开了一个蜜桔,掰了两瓣填进嘴里。
麻又西的注意力都跑蜜桔上去了,全然没听他的话,“甜不甜?”
贝勒瞥了眼旁边桌上的半碟水果:“你自己尝尝就知道了。”
麻又西个懒蛋就讨厌剥桔子,所以她说:“你把你手里的给我尝尝甜不甜。”说着就要伸手去够。
她手伸过来的时候,贝勒刚好把最后一瓣放进嘴里。他看着麻又西,眼神意思是‘你只能自己剥了’。
麻又西一下子就火大了,窜起来扑上去,把嘴凑向贝勒,尝到他嘴里甜腻腻的味道之后,起了身,半耷拉着眼睑看着他:“嗯,挺甜。”
贝勒的心情顿时有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