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对薄公堂,由茂国公府嫡子张诚旸坐镇公案左方——那是原告的位置。
因为身体不便,张诚旸进来后就给看了座。
他觉得真是晦气。他不过是去拦了这个贱女人,接过却被她戳中了肩井穴。
太医说,如果治疗不妥当的话,恐怕会留下问题。
这会子看向沈苏和的眼神,除了阴沉,就是邪狞凶煞。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如有实质的目光,几乎要将她戳成筛子。
沈苏和坦然若素,在他怨毒的目光中,含笑对视。
从容的模样看的张诚旸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在公堂之上,他定会……
沈苏和从孙大人那里要来状纸,快速地浏览过诉状,本来尚还是一筹莫展的容颜,在看到什么后,顿时喜笑颜开。
恭敬地将诉状交还给师爷,沈苏和这才看向茂国公府那一边,视线在张诚旸和国公夫人两人身上游移片刻,而后看向最开始递交这诉状的人身上。
“茂国公夫人,您所状告的是,我妄图用食物相克之理,加害茂国公嫡子。你确定吗?”
“……确定。”国公夫人瞧了一眼张诚旸,按耐住心中的惴惴不安,回了声。
“小侯爷,您身为当时唯一在场的人,也确定那小厮没有受过任何伤害,只是因为身体脆弱,承受不住我所用的相克之理,才会死亡的。是也不是?”
她询问的这些都是诉状上有的,或者根据其中言论推断出的。
张诚旸在心中默默转了几个圈,因为是熟知的,故而发现没有什么陷阱,以为她是故意拖延时间,故而不耐烦道:“是!……你若是不能自证清白,还是速速跪地认错!虽然律法严明,但是法理不外乎人情,兴许端王殿下还能饶你不死。就不要浪费大家时间了!”
沈苏和但笑不语,只是望向他的目光有些似笑非笑的嘲弄之意。真真是教人火大!
旋即,转身望向堂上两人,欠身行礼,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大人,端王殿下,原谅民女无礼。刚才民女的所问和此二人的所答,大人和端王殿下都是听清楚的,是不是?”
“本官确实听清了。”
“本王记得。”
得到肯定的回答,沈苏和才道:“前日,民女和仵作大人一同查探了义庄,发现了甚是有趣的一幕。以那小厮为中心,四周死了一些老鼠和昆虫。义庄守备森严,断然不会是外人刻意所为。而今除去人为缘故,便只有中毒一说,方能解释它们为何无故死在义庄里。”
她停了停。理好思路才道:“食物相克之理严重时确实会造成死亡,古往今来,也有无数案例证明。但是,食物相克发作自内腑,不会立时发作,而且对于外界是没有毒性的。”
目光转而落在张诚旸身上:“还望小侯爷给个解释,为何那小厮死后会有毒性散发体外?”
张诚旸扶在红色漆器雕花大椅的手指顿时捏紧,神色一厉,不善地瞪向她:“这该问你才对!我的小厮是在你的地方,吃了你的东西,才会死亡的,怎么你还要找我要个理由?呵呵……天下可没有此等道理!”
沈苏和抿唇一笑,眉眼都透出一股子轻快亲切。
这人果真是可爱!
“你确定他是因为吃了我的东西才会死的吗?”
“当然!”
“嗯,也就是说如果他是中毒也是我下的,是不是?”
张诚旸不屑回答,只冷冷地嗤笑两声。
凤冷夜和孙海晏都认真地听着此番辩驳,即使是都觉得她不会杀人,但也困于没有证据证明。
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模样不似伪装,心中应该是有了底的。
真是难以相信,她才接触这个案子不久!
可怕的洞察力!
恐怖的推算心!
被他鄙视了,沈苏和也不恼,神情愈发从容:“民女曾在神医处得知,这世间有一种验不出来的奇毒,发作迅速,死时上呕下泻,类似于食物中毒。由它抹去人命,不仅快速,而且牵连不到自身。当然,这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东西,这种毒药,也有个绝对明显的缺陷。”
似是故意吊人胃口,沈苏和故意顿了顿,仿佛看穿一切的目光在张诚旸和他母亲之间逡巡好久,才缓缓道来:“由它毒杀的人的尸体上,会留下带有杏仁苦味的气味,许久不散。而这气体是有毒的。倘若民女所料不错,那些常年躲藏在义庄中的坏物,大概就是因为在那尸体上爬过觅食,故而才会中毒死去……”
张诚旸心中微怔。当日神医将这药交予他时,并没有说还有此等痕迹!
心中暗恨:这神医果然是心怀鬼胎,弄死他果然是最正确的!只可惜,他死也不让他安生!
不过……张诚旸很自信。只有这一点细微的证据,根本推翻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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