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残月也发出了无声的悲鸣。银色的月光泼洒到地面,原本应该是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邑郡犹如一座死城一般,处处都是尸体。
断壁残垣,满目疮痍。尽管三十六天罡和六十二地煞没有刻意去破环邑郡的建筑,不过被战斗的余威波及在所难免,如今的邑郡虽说很大程度上是保住了,不过也和一块巨大的平地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钟澜风会不会找他们拼命。
看着此刻还弥漫着硝烟的钟府,一头黑发无风自动的钟戏生站在中央,脚下是尸体砌起一丈来高的尸台,一身白衣也已经变成红色,手中的断剑还在往下滴着血。
四周不管是玄铁重甲军团的战士还天彪帮的人,都以敬畏的目光看着这个嗜血如同魔神一般的青年,看着他脚下堆砌起来的尸体,大家都无法想象对方双手到底占满了多少人的鲜血,杀死了多少人,一万?五万?又或者十万?……
他们只知道,钟戏生刚才没经过一个地方,那里的所有人都是瞬间死亡,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出手杀死这些敌人,而这些死亡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全身气血瞬间消失,枯萎而死。
下一刻,钟戏生身上的血腥气息消失了,意识中的血海也随着无影无踪,他便发疯似的把所有尸体都翻出来,擦掉他们脸上的血迹……就这样,一夜过去了,可是这个青年还在把一具具尸体翻出来,把他们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众人才知道,他在找人。
次日清晨,初阳把山的那边照亮,赶走了晨曦,一抹阳光照了钟戏生的脸上,他满是血迹的脸上并未露出悲痛的神色,他坚信,母亲还未死、宁娥还未死,没有人会傻不拉唧的去打扰他。
钟府已经彻底成为一片用尸体堆砌起来的广场,玄铁重甲军团的战士在来来回回搬运尸体,钟府活着的只剩下了两个人:钟戏生和钟龙。
“钟少爷,这里还有人活着,还有呼吸。”这时远处的一名玄铁重甲战士在搬运尸体时突然惊呼道。
钟戏生一听冲了上去,把那名战士推到一旁,拼命的把上边的尸体翻开,众人都走了过来帮忙,几个人三下五除二便把周围的尸体拉开,把下面还有呼吸的人抬了出来。
钟龙用袖子擦掉其脸上的血迹,正是钟慧心。
“戏生,是婶娘。”
钟戏生也把另一个人给抱了出来,一听到是母亲连忙把怀里之人递给了周围的人跑了上去:“娘!我是生儿,娘你醒醒……”
……
无情冢里。
“戏生,逝者已去,还是让宁姑娘入土为安吧。”钟龙站在钟戏生身后,看着对方怀里抱着一个有着绝美容颜的女孩,安详,恬静。
此时的钟戏生眼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锐气,相反多出了一抹神殇,脸上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沧桑。不再迟疑走到了晶石棺前,把怀里的宁娥平稳地放了进去,静静地站在晶石棺前,就这样一直看着棺里的佳人。叶静静漂飘落棺前,就像爱情在回旋,如果能够回到从前,但愿多爱你一点……。
“宁娥,原谅大哥的自私,为了所谓的成仙,一个可望不可即的梦,辜负了你的一番情意。”
“还有,大哥知道咱们家的宁娥喜欢漂漂亮亮的衣服,你看,这些都是大哥送给你的……”
“宁娥,钟大哥没有照顾好你,你到了天堂以后,一定要乖乖的,等钟大哥替你报了仇便去陪你……”
昨日的混战刚一开始宁娥和钟母就被抓住,在钟戏生出手的时候两人乘乱逃脱了,奈何李钦的人实在太多,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可能是那些士兵的对手,当场就有人朝她们扑去,宁娥为救钟母挡在其身前瞬间就被刺死,倒地后两人接着就被大量的尸体埋在下面,钟母也就躲过了一劫。而和钟母一起获救被挖出来之人是天彪帮的一名帮众,两人成为除钟戏生等人外唯一存活下来的人。
钟戏生平复一下心绪,单手一挥,晶石棺盖慢慢往上移动,眸中透着浓浓的不舍与神殇,直至完全遮住,不再犹豫转身和钟龙走了出来。
“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传令下去,玄铁重甲军团和增兵邑郡的所有军队,即刻挥军北上,但凡抗命者,斩立决!我用李家的人头筑成高塔,以祭宁娥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