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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
李放仍坐在堂上唉声叹气,那张颇有仪容的脸,此刻写满了坏败之色,显得非常颓然。
一天,只一天……
和雍齿谋划几个月的事情,结果在一天里就被刘阚打了个稀巴烂。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句话还没有出现,但李放的心中,此刻对刘阚正是这样的感觉。
下人们都躲得远远的,害怕遭受无妄之灾。
也难怪他们如此,当李放确定了漏子就出在李童的身上时,整个人都懵了。暴跳如雷,毫无往日儒雅的风范。用利剑劈砍长案,甚至还差点砍伤了一个随从,谁还敢靠近?
“大人,门外有萧县丞求见!”
一个吓人战战兢兢的在门口禀报。
李放抬起头,眼里带着血丝。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这么晚了……不见!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可萧县丞说,事关重大,一定要马上见到大人!”
“不见不见,说了不见,啰唆个什么?”
李放心烦意乱,暴躁的叫嚷。那下人怎敢再多嘴,转身而去。可就在他刚走下台阶的时候,突然听到李放说:“慢着……请萧先生到我书房稍候,容我换过衣衫就过去。”
咦?
下人疑惑的停下脚步,扭头向屋中看去。
“还不快去!”
李放一声怒喝,下人连忙答应,急匆匆而去。一边走一边想:一会儿见,一会儿不见,都是你说的,吼个什么?怪不得李童跑了,想必也是受够了你这家伙的怪脾气吧。
整理衣衫,李放闭上了眼睛,连续几个深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萧何这么晚来找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这个时候,重要的事情也只剩下刘阚那小子吧。别是那小子又折腾起来了……你说你,今天是你的喜宴,为什么不能安静一下?
李放一边想着,一边换上衣服。
又对着锃亮的铜镜子照了照,见没什么差池,这才满意的迈步走出客堂。
书房里,萧何正负手而立,站在窗户旁,抬头仰天看月亮。听到脚步声,萧何连忙转身。
“大人!”
“萧先生不用多礼,坐下来说话吧。”
说完,李放摆手示意萧何坐下,然后又让下人端上一瓿在深井中冰过的果浆,给自己和萧何各倒了一碗,挥手让下人退下,沉声道:“这么晚找本县,萧先生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不过是希望为大人分忧罢了。”
李放故作冷静,不动声色道:“萧先生请讲。”
萧何抿了一口果浆,而后沉声道:“小吏回家之后,一直在思考昨日所发生的事情。
大人,刘阚此人,心狠手辣,已无需再多讲。
雍齿一家三十七口人,毫无疑问是他所为……只可惜,大人也好,小吏也罢,都没有证据。反倒是大人,因李童一事而遭受牵连,如今城中百姓非议颇多,只怕与大人不妙。”
李放心里咯噔一下,本能的反应是:他想要要挟我吗?
也难怪他有这样的想法,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如果萧何真的有坏心思,李放没半点法子。
萧何一笑,“大人,小吏虽将李童的事情掩饰过去,但如果想要彻底消除隐患,还需大人有所行动。雍齿一死,刘季无踪……若大人再不行动,不需数日,刘阚就能彻底将沛县掌控于手中。
他是老秦人,并享有军功爵。
而最为重要是,他手中的万岁酒是贡酒,凭此一条,就足够撑起他的胆气。如果再掌控了沛县,到时候您这一县之主,怕就要变成刘阚的傀儡。随他揉捏,威信荡然无存。”
这几句话,实实在在的说到了李放的心坎上。
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他这个县主当得还有什么乐趣?堂堂朝廷委派的命官,被一个商贾给玩弄,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呢?没错,刘阚现在看似没有举措,却不代表他将来不会报复?不行,不行……真的如萧何所说的一样,再不还击,可就没机会了。
李放不得不放低姿态,恭敬的请教道:“但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萧何说:“我也不希望见刘阚在沛县跋扈,故而思索一日,终得一拙见,献于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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