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而立,半眯的凤眼远眺着天边的景物,情绪不明。而唯独星明不近不远地站在他身后,如同一个守护神。
不料,赵煜琪转身,低沉的声音有些苦涩的沙哑,他说:“星明,还是你最懂本宫。”
星明冷不防地抬头,有些惶恐地弯腰拱手,“主子谬赞了,星明不过是尽人事。”
“好一个尽人事。以你的才智,那一晚在孤山,你就已知道袭击本宫的人就是司徒羽了吧,为何却不敢言明?”赵煜琪身后的两掌轻轻地合了起来,就如同握住天下的根本,无人能躲开他的手心。
星明一凛,慌乱跪了下去,抓头挠腮地解释,“主子恕罪,星明当时也只是猜测,不敢确定,何况天杀组织一向和朝廷势不两立,卑职只是怕被有心人利用了,挑起没必要的战火。卑职真不知道鬼谷子和天杀组织有染。”
“起来吧,不管出于何因,你都对本宫隐瞒了心中的想法,罚是必然,等这件事了解之后,自己去刑房领二十军棍。”赵煜琪拍拍手掌,说完之后,独自沿着城墙的方向,往皇宫走去。
他都该进宫一趟,禀明封城搜查的原因。
再说此刻的司徒羽,昨夜的恶斗,几乎损耗了他八成功力不说,被功力不相上下的五个暗卫强攻,加上三个鬼捕的玄擒蚕食,已经震伤了他的五脏,在那生死关头若不是鬼谷子拼命相救,和身边的壮士出手将他带离,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这个人很厉害,拽着他运气腾空竟然毫不费力,连跑了二十多里,直到甩掉了身后的所有追铺,这才在离城门不远处的一间破庙里停了下来。
“敢问大侠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受在下一拜。”司徒羽一落地,也不顾是否失血过多,双腿发软,却直接就在那人面前跪了下去。
他没有再易容掩饰自己的容貌,俊朗的五官镶在因为受伤而苍白的脸色,让本就偏长的脸骨显得很消瘦,却又正好和他高挑精瘦的身材相映衬,如同松一样笔直昂扬的男子,此刻就算是虚弱地跪着,也让人感到他发自灵魂的强大和不屈。
但是,那一拜,却是发自内心生出的真诚和敬佩。
可是那人根本不领情,脚底还没着地,就闪到了一边,故意压低的声音虽然有些假,却有种无欲无求的淡漠,“不必了。我不是什么英雄,不过是一时路过看不顺眼,就帮你一把。”
“那在下就更加应该感谢并拜服了。”说完,司徒羽再一次转身,深深地拜谢。那是一种对恩情的感谢,对江湖道义的遵从,无人能阻止他这种来自骨子里的信仰。
那人这一次没有拒绝,也没有再躲开,但是他依旧没有多少的感情,淡漠又疏远,仿佛根本不想和司徒羽这个人有半点交集,用理智的口气,道:“以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早点想办法出城吧,城墙太高,我飞不过去。你受伤不轻,根据赵太子的习惯,他的人恐怕很快就搜过来,封城之后你想逃也难了。”
“好。”司徒羽也不是一个拖沓的人,他心意表达清楚便可,至于这个人不愿意暴露身份,那他也不会强人所难。
不过,他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块质地纯正的南岭蟾型白玉腰牌,递过去,“大侠看了昨夜的打斗,自然也是知道了在下的身份,在此无须再多言,这是天杀组织的玉牌,若恩公他日有难,自当将它交给任何一个藏宝当铺的掌柜便可。”
“相传天杀组织是聚宝钱庄的守护神,不想聚宝钱庄在前朝已经灭亡,独剩的天杀组织无地自容,现在倒是开了藏宝当铺来弥补心灵的缺失么?这倒是不错的宝贝,那我便留下吧。”那人仿佛是在调侃,却又郑重其事地接过司徒羽手中的蟾玉,把玩起来。
司徒羽听到这番话,放下来的手中无力地握成了拳。聚宝钱庄是他心底最神圣的一个词语,不,应该是他们所有天杀人的信仰所在,它不会消亡,也永远不会被替换。
可是他,不能与外人道。
“你保重吧,我可不想到时候救出来的是一个活死人。赵煜琪这个人不简单,想要躲过他的眼线,难!”好心提点一句,那人已经将玉牌敛入袖内,抬步而出。
“大侠留步……”司徒羽迅猛回神,转身之间竟然扯动了体内的伤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蔓延开来,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