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赶紧关切地问道。
孔捷是个老实人,还以为丁伟生病了。
“老丁你是不是病了?我去给你请个郎中吧?”
“不用了。”丁伟有气无力地道,“我没生病,就是给饿的,自打来了九公山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我他妈就没吃过一顿饱饭。”
“唉。”孔捷便也跟着叹了口气,无奈得道,“看来你这日子也不好过啊?”
孔捷原本还想着跟丁伟借点粮食,可是看到丁伟这样就再也张不开这个口。
“咋?”丁伟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心下暗自庆幸,幸好老子早有防备,嘴上却道,“你们新2团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他妈能好过得了吗?”
“我那几百号人都快饿死了。”
孔捷说到这里眼泪都快要流下来。
跟着进来的李孝先看到差点忍不住。
丁伟内心却是毫无波澜,还背着孔捷给了李孝先一记凌厉的警告眼神,你狗日的可别拆老子台啊,不然我剥你的皮!
“诶呀,沙子里进眼睛了。”
孔捷抹了下眼泪,又说道:“老丁,咱们去找老李吧。”
“老李脑瓜子活,还有小王帮着他,兴许能弄到给养。”
“我们也不白要,就算是跟他借的,等宽裕了再还他。”
“找他?李云龙?”丁伟哂然说道,“老孔你是不是没睡醒?”
“李云龙是个什么德性,你不知道?先不说他狗日的有没有本事弄到给养,就算是他真弄到了给养,肯借给咱们俩?做梦吧你。”
孔捷道:“老子给他算利钱总行了吧?不管咋说都是老战友,这狗日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的两团人马活活饿死吧?”
丁伟是真不想去,是盐水花生不好吃,还是地瓜烧不香?
老子放着悠闲的日子不过,非得顶风早雪去浮凉山受他李云龙的鸟气?
但是孔捷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不想去也只能跟着去,要知道,他丁伟和全团六百多人可都饿着肚子,他现在可是饥民!
当下丁伟起身道:“行,那就走一趟吧。”
说完又冲着门外喊道:“耗子,给老子备马。”
冯祥和应声走进来,问道:“团长,咱要去哪?”
“去浮凉山。”丁伟冲冯祥和眨了眨眼睛,又道,“跟李云龙借点粮食,要不然咱们可过不了这个年关喽。”
冯祥和心领神会,赶紧跑出去牵马。
不一会,孔捷、丁伟便带着杨浒和冯祥和上了路。
从九公山到浮凉山其实也没有多远,直线距离也就一百公里。
就是中间横穿同浦路的时候多费了点功夫,因为同蒲路两侧有封锁沟。
第二天中午时,孔捷和丁伟四人就已经来到赵家峪,但只见,整个赵家峪村都是炊烟袅袅,正在做中午饭。
“我艹!”孔捷吃了一惊。
丁伟也是有些懵,赵家峪这么富庶?
这里的老乡居然一天吃三顿?中午也开伙的?
要知道九公山区和卧虎山区的老乡一天顶多吃两顿。
困难户更是一天只能吃一顿,还是稀得能照出人影的地瓜粥。
走得再近了一些,两人就更加吃惊,因为空气中居然隐隐透着肉香味,赵家峪的老乡居然能吃上肉?
“老丁,你闻着没有?”
孔捷道:“好像是肉香,对,是肉香味没错!”
丁伟的眼睛也已经瞪圆了,他娘的,老子以为有盐水花生就酒就觉得已经是神仙过的逍遥日子,没想到李云龙这个狗日的更阔,这都吃上肉了?
冯祥和小声说道:“团长,别是大户人家在办喜事吧?”
“狗屁。”丁伟没好气道,“赵家峪这种穷地方哪有大户人家,不用说,肯定是李云龙这小子上哪里打了土豪。”
“一定就是这样。”
孔捷道:“然后拿肉出来跟老乡分享。”
说话间,一行四人已经走到赵家峪村口。
再然后,丁伟和孔捷的眼珠子便瞪得溜圆。
但只见,不少女同志正在村头小溪边清理猪下水。
“那个,这位大娘。”孔捷逮着一位老大娘问道,“你们这是要过节呀?”
“过节?不是过节。”大娘摆了摆手,又笑着说,“不过呀,比过节还要喜庆,独立团给咱们各家各户分了牛羊猪肉,还分了白面,现在都在包饺子呢。”
“对了,我们家的饺子快熟了,几位同志,上我们家吃饺子呗?”
“不不不,大娘,不了,我们找李团长谈点工作。”孔捷赶紧摇手婉拒。
有李云龙这个土财主在,干吗要去老乡家里蹭饭?他娘的,真是没想到啊,李云龙这狗日的居然真的成了土财主了。
不行不行,这他娘的怎么能行?
我们新2团喝着西北风,独立团却吃香的喝辣的?
不行不行,必须打李云龙的土豪,必须狠狠地打土豪,娘的!
当下孔捷和丁伟两人抖擞起精神,风风火火地径直奔着独立团的团部而来,而且两人刻意没有先声张,为了抓李云龙的现行。
李云龙这个家伙惯会睁眼说瞎说。
所以必须抓现地,让他无法抵赖。
李云龙正盘腿坐在炕上喝着小酒。
今天不年不节,按说赵刚是不允许李云龙喝酒的。
但是昨天他们独立团在大孤镇斩获极丰,赵刚也就破一次例。
“满上,满上,老赵,快给咱老李满上。”李云龙拍着炕几道,“倒满喽。”
赵刚拿起酒瓶,本来都准备好要给李云龙倒酒了,看到李云龙这副做派,便又把酒瓶子放下,虎着脸骂道:“娘的,凭什么就得我给你倒酒?”
说完一顿酒碗,大声说道:“你给我倒,给我满上!”
“啥,让老子我给你倒酒?”李云龙道,“反了你了!”
赵刚虎着脸道:“你倒不倒?不给我倒酒,就不许喝酒。”
“倒倒倒,我给你倒还不行。”李云龙一听不能喝酒顿时就怂了,真的拎起酒瓶给赵刚倒上,又说道,“娘的,老赵你可真他娘威风。”
“以往老子喝酒,每回碗里没酒了,只要眼神那么一扫。”
“张大彪、沈泉还有王怀保他们就得颠儿颠儿给我倒上。”
“哪像你?盘着腿往炕上一座,跟个土财主似的,还得老子给你倒酒。”
“怎么着,你狗日的还委屈了?”赵刚已经被李云龙同化了至少九成九,各种粗口下意识地就从嘴里往外蹦,而且还学会了拍桌子。
“我问你,这喝酒算打仗,还是算生活?”
李云龙道:“喝酒当然算生活,怎么能是打仗。”
“那就对了。”赵刚一拍炕几,粗着嗓子说道,“我再问你,这生活上的事,是不是归我这个政委管?唵?”
“好像还真就是。”
李云龙哈哈笑道:“那我给你倒酒天经地义啊。”
“就是这个理儿。”赵刚将陶碗里的酒一口喝光,又拍着炕几说道,“倒上,赶紧的给老子满上,老子要是喝高兴了,兴许能让你多喝几碗。”
“行行行,我给你满上。”李云龙颠儿颠儿地给赵刚倒满。
放下酒瓶,李云龙却忽然感觉右眼皮一阵狂跳,便不由得叫出声来:“艹!”
“你艹谁?”赵刚怒道,“他娘的,你狗日的把嘴巴给老子放干净些,别他娘的满嘴粗话,让战士们听到影响不好。”
赵刚不让李云龙爆粗口,自己却一句接着一句。
李云龙却一点不觉违和,摆了摆手说道:“老赵,不对劲,我这右眼皮老跳,感觉有什么祸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