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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说:“清清,是不是还没起?今天不上班吧?”
方士清有点醒过来:“妈?今天周六啊,我休息呢。”
方妈丢出一个重磅炸弹:“我现在在高铁上,还有一个钟头就到西站了,你过来接我吧,就我自己,我好几年没去过了,怕迷路。”
方士清噌的坐起来:“……您,您,您怎么来了?”
方妈道:“等见了再说吧,你别跟你姐说我去的事儿,我先去你那。你快别睡了,赶紧起来,别一会儿我到了你还没到。朋友圈里说你们那车站可乱了,好多喷迷药的。”
方士清假装镇定的吐槽:“……您说您一个副教授,怎么还信这个?”
方妈有点着急似的,也不想跟他说废话,急火火的说:“别说那没用的,你就爱磨蹭,快点起床,去北二出站口等着我。”
方士清把手机往旁边一扔,从床上爬起来也顾不上穿衣服,光着身子直接冲进卫生间里,手忙脚乱的把卫浴架上王齐的洗漱用品全都收起来塞进储物间里,又跑回卧室拿了个大行李箱出来,把衣柜里王齐的衣服全都拿出来,床头抽屉里的润滑剂和套子也没落下,一股脑都装进箱子里,他不会叠衣服,收拾行李一把渣手,这会儿又着急,箱子太满,差点把拉链弄坏。
等总算弄好,他忐忑的出来准备换鞋出门,猛地发现他这么半天一直都在裸奔,连个小内裤都没穿,居然就打算这么出门去接他妈了。
真是不行,他心跳得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穿好衣服下楼,在电梯里给王齐打电话,拨号的时候手指头都发抖。
王齐接的很快,低声道:“怎么这么早就睡醒了?是不想我了?我这儿正要开会呢,开完会要是下午没什么事儿,就回去陪你。”
方士清厉声道:“别回来!千万别回来!”
王齐:“……”
方士清道:“我妈要来了!”
王齐:“……现在?”
方士清快哭了:“她坐高铁来的,我现在正要去车站接她,她自己来的,提前连个招呼都没打,电话里语气还不太好,你说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王齐像是换了个环境,声音也比刚才大了点,安慰道:“她离得那么远怎么发现?你别自己先慌得乱了阵脚。”
方士清深呼吸两次,道:“我把你的东西都藏起来了,她说要先来我这儿,没说住不住,只说别告诉我姐她来了。”
王齐道:“……应该是你姐把离婚的事儿说了。”
方士清一想:“啊,是!对对对!肯定是这样!”
王齐顿了顿,道:“不如……我跟你一起去接咱妈。”
方士清已经下了楼,打开车门正要坐进去,一听他这话差点跪在车前:“不行!绝对不行!你是不是疯了!”
王齐用一种商量的口吻道:“那我不去车站,回家里等着,正好她已经知道了我跟你姐分开,如果现在不说实话,你就得撒谎骗她,将来想再说实话就更难了。”
方士清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他说什么,只顾着着急道:“不行不行,她要是真已经知道你跟我姐离婚的事儿,肯定已经气急了,一猛子知道我就是拆散你俩的元凶,那不是火上浇油吗?你这两天都别回来了!我先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再说!”
王齐沉默了一会儿,道:“也行,她要是为了我和明妤的事儿来,早晚得来找我。”
方士清烧毛道:“那我先挂了,你别主动给我打电话,万一被她发现就糟糕了,我等她不在跟前再打给你……哎哟……”
王齐问道:“怎么了?”
方士清欲哭无泪的委屈道:“我腿软,撞着头了。”
王齐:“……”
方士清一边开车去车站,一边努力心理建设。
方妈此行十有八|九就是为了方明妤的离婚而来。
她是研究党史的,退休以后,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档案馆里整理文献资料,喜欢清静,脾气比大部分老师要好得多,很少发火,像刚才电话里那种急火火的语气已经算是很生气了。
是为方明妤离婚生气吗?应该不是那么简单,方明妤到底是怎么跟她解释离婚始末的?她知道多少了?这些方士清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镇定、冷静、别紧张、少说话、多看脸色,必要时候装糊涂……还有装可怜,王齐说这是必杀技。
他根本做不到像王齐那么冷静,一方面是性格不一样,另一方面那是他亲妈,他是从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别说王齐只是叫了八年妈,就是叫上八十年,和他对妈的心思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