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方士清第一次大晚上的去医院。
来的路上还哭个不停,到医院的时候血液已经凝固住感觉没那么疼了,眼泪好不容易收住,结果一进清创室,护士用双氧水给他擦伤口,他又开始哭,把值班的小护士给吓了一跳。
“忍一忍啊,”小护士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怕疼?”
方士清边哭边道:“会不会留疤?”
小护士安慰他道:“不要紧的,脸上的伤口肯定会用美容缝合,等好了以后不大看得出来的。”
方士清吃了一惊:“还要缝针?”
小护士道:“会打麻药的,一点都不疼。”
王齐去缴完费,脚步匆匆的回来,小护士也把血污和伤口擦干净了,说道:“正好,你在这儿陪着他,我去请医生来给他缝合。你们来之前有个交通意外撞到腿的伤员,几个值班的外科大夫都过去看他了,现在应该处理得差不多,稍等一会儿啊。”
她出去了,王齐拖了把椅子在方士清旁边坐下,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方士清问他:“我姐呢?”
王齐语气低沉的说:“在门口。”
刚才他带着方士清来医院,方明妤一语不发的也跟着来了。
王齐道:“别管她……还疼得厉害吗?”
方士清摇摇头:“双氧水刺激着有点疼,现在没什么感觉。”
王齐摸摸他的头发,道:“血流那么多,我看着都疼,怎么可能没感觉,你眼睛都哭肿了。”
方士清吸了吸鼻子道:“真不疼了……刚才来的路上也没敢和我姐说话,不知道她是不是还那么生气。”
王齐皱起眉,说道:“都把你弄成这样了,她还生什么气?”
方士清小声道:“她就是太生气了……”
王齐显然对他现在还维护他姐感到很不满,说道:“再生气也不能逮着什么扔什么,要是砸到眼睛或者太阳穴怎么办?你就别替她说话了,她就是脾气大,出什么事儿都是其他人的错,全世界就她一个人对。”
方士清抿着嘴巴不说话了,低着头有点不开心。
他其实能理解方明妤的心情,她对他一直寄予很大希望,不然也不会在早些年里自己生活并不是那么轻松宽裕的时候就把他接过来念书,那么多年既当姐又当妈,什么心都替他操过,现在猛一下知道他居然是同性恋,恐怕已经快气疯了。这还没缓过来,又亲眼瞧见他和王齐搞到了一起,一时气急控制不住,也在情理之中。
他是特别怕疼,可是如果能受点伤就让方明妤消消气,以后不再因为这个怨他,他也愿意。
让他不高兴的,并不是方明妤让他受伤,而是王齐在说方明妤时的那种语气。虽然听起来是谴责,可就是莫名透着一种长久相处才会有的了解,甚至算得上是亲密。
他又觉得自己是小心眼,王齐和方明妤就算早就感情破裂,也在一个屋檐底下生活了八年多,用王齐的话说,多少还没点感情吗?
护士把医生请了过来,给方士清打了麻药,右眉骨处被缝了四针。
缝的时候是不太疼,可是打麻药的时候方士清又哭的稀里哗啦,王齐在旁边看着干着急。
等总算缝好了,方士清的脸也弄得不像样子,伤口那里肿着,眼睛也哭肿了,鼻子脸蛋都是红的。
王齐也出了一头汗。
医生嘱咐了几句日常需要注意的,又让明天最好再来打一针破伤风。
畏惧打针的方士清皱着脸愁得不行,王齐帮他拿了外套,和医生告别。
他俩从清创室出来,方明妤在门口几步外等着。
方士清嗫嚅叫道:“姐。”
她看了看他的脸,没什么表情的问:“缝好了?医生说会留疤吗?”
方士清道:“说是不要紧……”
方明妤点了点头道:“那今天就这样吧,我明天还要上班,得先回去了。”
说完她也不等另两人的反应,自己转身就走了。
方士清呆了一呆,看着他姐的背影,觉得有点难过。
王齐把外套给他披上,道:“我们也回去吧。”
这件白色羽绒服的胸口处有两滴血渍,刺目无比。
第二天早上,方士清在卫生间里照镜子,伤口那里盖着纱布,可还是能看出一点不太寻常的肿胀,右眼似乎都比左眼要小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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