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轰鸣地转动,我们待在中间却没什么感觉,我知道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整了。
困意压制了饥饿感,迷迷糊糊之中我慢慢睡了过去。睡梦间那个图案也象机关一样旋转了起来,抽象的图案渐渐扭曲成一张阴险无比的男人面孔,低垂的头上没有头发,眼睛嘴和鼻子都模糊着,怎么看也看不清是谁,大着胆子伸手去轻轻一碰,却瞬间幻化成一张狰狞可怖的鬼脸,身子向我轻飘飘地飞过来,我使足了浑身的力气去推也推不动,一转身跑了很远,再一回头那张脸还是跟在我的身后。
我被吓得一下子坐起来,朦朦胧胧中间打了一个机灵,那副面孔却变得清晰,晃了晃异常沉重的脑袋,那一瞬间,隐约觉得那张脸无比熟悉,眼睛一睁开,周围一团黑暗,脑海中残存的印象又开始渐渐模糊。
连连大喘了几口气,刚才的噩梦吓得我浑身出了一层汗,耳边的机关轰隆声渐渐停歇,打开手机一看,正是早上五点钟,借着昨晚高童留下的矿灯微弱光线,摸到水杯喝了几口,呛得咳嗽几声,心说这是精神压力太大了,再次躺下就什么也不敢想,集中精力慢慢地开始数羊,一只、两只……呼吸和心跳一点点平缓下来。
感觉没睡上多久,总是半梦半醒也睡不踏实,迷迷糊糊听到高童和张教授两个人窸窸窣窣地说话,头昏眼花地坐起来,越发饿得难当,耳中听着高童低低的声音说道:“没道理啊,这已经七点多了。”
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我晃悠着站起身走到两人旁边,高童看了我一眼,接着扭头对张教授说道:“流水提供动力的那个转轮一直在转动,机关不可能说停下就停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声音渐大,惊醒的众人一个接一个爬了起来,睡眼惺松地凑到近前,高童迷惑不解地指点着中间的青铜齿轮对众人说道:“每隔两个小时,也就是一个时辰应该旋转一次,可现在已经是七点三十分,这机关一直没有启动。”
大家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从我们进到八边形石室开始,到现在已经接近二十个小时,每一次的启动时间一直十分精准,而且在一两分钟之内完成通道的重新对接,已经成了定式的规律,睡了一晚上这巨大的钟表却一下子莫名其妙地就停了。
高童一个人绕着机关转了一圈,没看出什么究竟,停顿了一下,又俯身钻进机关的中心位置。我们五个纷纷点亮了矿灯跟着围拢过去,大头琢磨一阵,没有说话,也攀着青铜链条爬进了机关的枢纽。
从外面只能看到大头和高童露出的脖子和脑袋,两个人好象是在丢了东西一般地左顾右盼,大头转而低头看了半天,忽然扯着嗓子大叫了一声:“这他妈的不对啊,昨天你们说的那个自毁装置谁给转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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