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棺材泉……”默默开口说了半句话又停了下来,抬头一脸迷茫地看向高童,“老方说的那条深不见底的地下暗河,是真正的棺材泉。”
大头和顾光明的表情懵懂,没听懂是什么意思,我却隐约想起以前听人提到过,在我们当地有一座不到百年的坟,后辈人搬迁挪坟的时候把棺材抬开时发现,棺材下压着水汪汪巴掌大小的一眼清泉,泉眼里的水清澈见底,不盈不枯,水面齐着棺材底又淹不到,消息曾经轰动一时,有老人说这眼泉就是极少见的“棺材泉”,那个葬位是藏风聚水的宝地。据说上好的棺材泉灵气十足,甚至可以养住一尾几年不死的金鱼。
暂且撇开不说考古的专业,高童也算个风水大师了,没人比他更明白什么是棺材泉,高童往地下一蹲,一手抚着脑门,眼睛直勾勾地仰天斜视着,“今天算是让我长见识了……龙抬棺,千年不死的水蟒就是龙抬棺的风水布局。”
棺材泉太多的风水寓意和“龙抬棺”具体指的是什么我统统不知道,但猜也能猜出个**不离十,棺材下压着一眼泉已经极其少见,地下暗河被当作棺材泉更是闻所未闻,而古人通常把巨蟒当成化形飞升前的龙,和可以养住金鱼的泉眼相比,宽阔幽长的地下暗河,千年不死的巨蟒,气势上可是天壤之别,而这些都是在这具以山为棺的棺椁之内布置下的。
山顶的风大,又是深秋的季节,一阵凉意让我打了个冷战,脑子变得更加灵光起来,这座墓岂止是不简单,指山为棺,佑大的一座死人谷为封丘,几百公里的陵墓神道,那是连想象都想象不出的恢宏,恐怕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陵”了吧。
如果按照当时几位考古学家的年代判断,墓室用的是元末的基本形制,那这是谁的墓?忽必烈?就算墓主人是忽必烈,棺内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机密让张连长不得不死啊?怪不得张义山至死也不能释怀这座古墓的秘密,对于他这样的风水大家来说,抛却同气连枝的上古家族遗留不提,一生没见识过这样一座陵墓,恐怕是真正的遗憾。
高童愣愣地呆了一会儿,好象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走,回去找老方。”
路过半山坡,部队的工程技术人员还在有条不紊地忙碌,有的冲我们几个打着招呼。高童有些着急,加快了步伐停也没停地直奔营地,远远看见老方正在和金团长说着什么,高童一脸的汗水,匆匆拽着金团长和老方钻进了我们几个住的帐蓬。老方不明所以,一直楞楞地任由高童摆布,几个人挤挤往行军床上一坐,高童迫不及待地说道:“老方,你再仔细说说当年墓室里的那具石棺。”
“石棺?”老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感觉有点儿不知从何说起,轻咳一声,“这么说吧,当时第一眼看到觉得很特别,整间墓室是在玉脉中硬掏出来的,那具素面石棺相比较就……稍稍显得寒酸,没有任何花纹装饰,纯白色的,看起来就象普通的汉白玉之类。”
老方说完,高童接着追问道:“我记得前几天你说开棺时,周围散发出一股非常特殊的味道。”我的心跟着怦怦乱跳,难道那味道就代表了棺中有什么隐秘不能让人看到,导致了最后的悲剧?
老方显得为难,大概那种味道很难准确描述出来,琢磨了一阵,“有一股陈年木质家具特有的味道,还带着甜香……我说不好。对,吊起棺盖的时候,那具石棺我还碰过,没有一点冰冷感,触手的温度感觉是在摸着一块木头,光滑细腻又象精心打磨过的石材,一点也不糙手。”
高童看到我们几个颇为不解的表情,恍然地“哦”了一声,解释道:“这石棺的材质倒和棺内放着什么关系不大,不过我怀疑石棺是传说中的‘天极玉’打磨出来的,如果这座古墓是元末的,倒和史书的记载相吻合了。”
“天极玉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矿物,只产自于贺兰山的溪谷水下,发现相当不易,更是难以保存。天极玉原先的颜色是黑的,一旦暴露在空气中,就会快速氧化,几天之内变成纯白色。天极玉和树化石的原理差不多,不过原先却是一种密度极高的树木,火山喷发以后被岩浆裹住流进水中迅速冷却,再经过亿万年埋藏土里的硅质侵袭,蜕变成了一种非石非玉的矿藏。它的形成条件极其苛刻,比重和敲击的声音又象是金属,金木火水土五行的身份集于一身,所以又叫‘五行石’。完整大块的特别罕见,传说西夏国当年挖出一整块,而西夏终被蒙元灭掉,所以这块天极玉落到元代皇室手里也就不奇怪了。”
顾光明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天极玉最初是木,历经火烧水淹土埋,又有金属的特性,的确占全了五行,可拿去做棺材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高童说道:“天极玉传闻是天下最好的棺材原料。棺材彻底封闭以后,内部的氧气会和天极玉发生反应,天极玉的颜色从黑转成白,这个过程中所有氧气都会被快速消耗殆尽,棺内相对密闭的空间里,导致肉身腐烂的霉变现象不会发生,必须依靠氧气存活的细菌也没有了生存的环境,再加上原先形成天极玉的树木芬芳气味具有驱虫杀菌的特性,封闭的棺内几乎没有一点微生物可以生存,用来盛敛人的尸身可是真正的万年不腐。”
“据说曹操墓虽然简葬,用的却是天极玉做的棺材,那还是曹操盗用了早年间在前人墓里发现的一具拼接出来天极玉棺,下葬前把玉棺内的四壁打薄,露出里面的黑色迅速密封下葬才有尸身防腐的功效。古人无意中发现了这种天极玉的特性,却不知道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