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一起体会了一次083令人咋舌的力度,第二天清晨肖队长接了个电话,立刻就主动提出把自己的这支考古队分出一半交给高童,而且说省里有关单位又调来了两台车和一批装备器材,也都在路上了。看来方方面面没有一点悖逆老林的安排,弄得我们几个看到肖队长都有点不好意思。
众人一起吃着早饭,肖队长低头闷不做声,高童便讪讪地过去套近乎,肖队长黑着脸,开口说道:“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考古能考出国家机密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我老肖虽然说话直,却不是个不懂事的人,平时深一句浅一句的,你们可别在意。”
高童忙不迭地点头,老肖倒真是个爽快的汉子,告诉高童,考古队的人可着让他挨个挑,高童笑着回道:“人多了用处不大,分给我几个雇来的村民,能干体力活就行。”肖队长听完一楞,也没多打听,把吃了一半的饭停下来,一会儿功夫就把人分派完。慢慢等车到了,我们带上人,赶到两公里外的现场一阵忙碌,到了中午吃饭前,荒废村落外的营地就算安扎完毕了。
和张义山墓位置对应的那座古宅地处这片村落的东北角,地势相对比较高,吃完了饭,从扎好的营地一路踏着杂草艰难地走过去,一个破败不堪的院落呈现在我们每个人眼前。如果不是刻意去找,这座宅院被深埋在茂盛的长草丛中大门的位置都很难被发现,门扇早就不见了,院子里草长得更高,原有的房屋占地面积还真不小,屋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不知去向,站在堂屋的中间,看着地下一块块破碎的铺地方砖,大家都有些茫然,这又要从何找起?
高童不急不躁地让众人先收拾现场,人多势众,两个小时后,堂屋内地面长出的荒草就被拔干净,院落里也开出了一条方便进出的路,休息了半天,高童沿着几间屋子仍可见到的边墙慢慢走了一圈,拿了块石头不时蹲在地下敲敲打打,没发现什么异常,又转到了院内,我们几个跟过去时,高童的手里却多出了一副罗盘。
风水罗盘是按照高童的要求,早上刚刚带过来的,高童站在院子正中,捧着罗盘左顾右盼,随后点头跟我们解释道:“张氏这片祖宅,取的是风水局中没有规则的乱局,正面南向,背依青山,西侧有溪流,远离风口,整体的布局虽然和墓地一样,周围环境却不同,这样一来取的风水寓意就全变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阴宅阳宅位置设计的完全一样,但却和不一样的环境都融合的恰到好处的风水形式。之所以把这片阳宅叫做‘乱局’,在于整片宅子看起来没什么分布规律,包含在里面的吉位却众多。”
这话不难理解,说白了就象是同样的一套家具,却可以和两处不同大小,装修风格迥异的房子完好的搭配,这其实也是中国风水的真正精粹,不在意设计形式而强调阴阳宅与自然的高度和谐。
高童又进进出出走了几遍,比划着罗盘看了半天,最后盯住了院中间一口石砌的水井开始点头微笑,说道:“张义山果然在这里故意留下了一道风水上的纰漏,这眼井在院内来说,位置倒是对,而且也按照高处下来的水脉走向打的,可这里出水就冲了这一片宅子东北角这处吉位的煞。这宅子的位置,墙的走向,甚至院落的大小,都按照风水布置得中规中矩,唯独这井犯了冲。恐怕这是他修的时候怕留下的密码太难解,后人弄不明白,在懂风水的人眼中,这就等于是电报里用的明码了。”
几个人赶紧围拢上前,我俯下身看去,那眼井里落满了杂草树叶,看着有些深,隐约好象还有水。高童长嘘了口气,略微有些担心,“不知道他的后人有没有读懂张义山的遗言,找到这处用风水布局摆出的破绽。”
井沿不高,四周的砌石还有提水时绳索上下拉过的深深痕迹,看来几百年来一直被人使用。砌好的井都是口小肚大,如果井下壁内藏着什么入口,从上面根本不可能看见,高童说道:“快去准备根粗尼龙绳,等会儿把我垂下去。”
大头接口道:“眼看着再忙一阵天就晚了,还是我下去先探一探,要是这里面真有什么问题,也不用那么急,咱们明天再商量该怎么办。”
高童迟缓了片刻,点头说道:“不管里面有什么,你下去看明白了就出来,其余的事情等探过了再说。”
十几分钟后,我和顾光明从营地取来了尼龙绳和一顶矿灯,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尼龙绳一道道勒紧捆扎在了大头的腰间,高童把相机交给了大头,然后叮嘱他千万小心些,随后又喊来了几个人,和我们三个一起拽住了绳索,把大头缓缓从井口放了下去。
多少只手紧紧拉住,一点点地向下放着尼龙绳,默默俯身到井边看着大头慢慢向下,尼龙绳放了足有五六米,默默冲井里喊道:“好了没有,有什么发现你就说话。”大头的声音从井下传来,带着回音,“我看到了,再往下放一米,正好有一个洞口。”
绳子缓缓又放下了一米,默默不放心,对着井口大声道:“找准了位置,照两张就上来吧。”然后听着大头声音沉闷的答应了一声,过了有两三分钟,我手都勒得生痛,终于听到大头高喊着让我们向上拉,众人连忙一下下给绳子拽了上来。
大头一爬上井沿,就表情兴奋地扬了扬手里的相机,迫不及待地说道:“里面真有一个一米多宽的洞口,里面又深又黑,矿灯照进去也看不清,我照了几张。”
我和顾光明赶忙把大头扶下井沿,又慢慢去解捆住他的尼龙绳,高童早伸手接过了相机,一张张翻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