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大头嗷的一声怪叫,“老子捏死你”,上去就要扯下白露的背包,我连忙跳了起来去抓大头的手腕,却是摁也摁不动,大头的力气本来就大,这一动怒两个我也抓不住。白露满面惊惶地站起来,把背包从后面转过,死死地抱在怀里,烙魉却一脸无辜的睁大了一对眼睛,惊恐万状的看着怪物一样怒不可遏的大头。
徐媛也赶忙站起来劝阻,一边使劲拉着大头,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要不是这猫,刚才我们也找不到你,功过相抵了。你别那么凶霸霸的,回头再吓坏了它。”
我也连忙就坡下驴,道:“对啊,功过两清,你别和一只猫过不去,大人不计小人过嘛。”想想又不对,赶紧补充了一句:“大猫不计小猫过。”
众人连拦着带劝,好容易把上蹿下跳的大头摁着坐下安稳住。我堆了一脸的笑,对大头献媚道:“等出去了我请你吃饭,一吃饭你的气不就消了嘛。”
大头仍然气不打一处来,呼哧直喘地大声叫道:“差点儿被它害死,吃一顿饭就了结?老子的命是不是太不值钱了?”
白露也怯生生地靠了过来,一边抱紧了背包防备着大头暴起伤猫,一边说道:“要不你说吧,只要你放过它,怎么办都行。”
大头歪着头气呼呼地想了半天,高喊道:“怎么说也得两顿吧?”众人忙不迭地不住点头称是,答应下来。我暗想这果然是个大号饭桶。
陈瞎子一直冷眼旁观,看着大家闹得够了,说道:“歇得差不多了就接着走吧,赶紧想法子找出去的路。”
众人恍然明白过来,还是正事要紧,纷纷收拾了东西站起身来。我一看顾光明就生气,要不是他多嘴,哪儿有这么多事端?正想偷踹他一脚,旁边的徐媛使劲掐了顾光明一把,小声嘀咕道:“都是你话多。”顾光明“哎哟”一声,惹了众怒不敢多说话,尴尬地转身搀起陈瞎子,“老爷子我扶着你吧。”
大头的体格真是强健得跟野驴差不多,歇了这一会儿,已经差不多恢复了过来。我连忙把自己头上的矿灯摘下来,扣到他的脑袋上,又不敢让他背东西,哄着让他走在了前面。看着大头再也不提捏死烙魉的事儿,松了口气。头上没了光亮看不清路,我跟在顾光明和陈瞎子后面借着光,差一点绊了一跤,刚有点发烦,耳边一阵细细柔柔的声音传来:“要不你……跟在我旁边吧,两个人一起照着路。”
这一次幸福来的太突然,我的反射神经显然没跟上节奏,导致楞了半天的神,等到下一刻白露的手轻轻攀住了我的左臂,我浑身上下一阵酥麻,这尼玛是做梦吧?
现在的感觉是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我的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白露突然伏在我的耳边轻轻一笑,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朵上,象是过电一样的感觉,小声说道:“总算把大头骗过去了。”小巧的鼻子微微皱着,沁出几滴细细的汗珠。
我半扭过头看着,不觉有些花痴起来,抬起手指在可爱的鼻子上轻轻一刮,白露却吓了一跳,立刻羞红了脸,抓着我胳膊的手也放了下来,眼中却露出了嗔怪之色,我不由心中大慌,赶忙小声解释道:“有……汗。”
白露仍然半低头红着一张脸,也不说话,我张口结舌地不知道再说点什么才好,两个人并肩走在最后,中间却隔了半尺宽的距离,气氛有些尴尬。好在白露慢慢恢复过来,大约是担心我再绊上一跤,仍然轻轻拽住我的衣袖。
女儿家的矜持和羞恼,其实是恋爱过程里很享受的部分,男人通常会记住第一次牵手时的别扭和忐忑,当然这只是在过后的回忆里,现实中就未必那么令人欢悦了,我抓心挠肝地想表白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陷进了情,每一个人的智商都会降到很低。
地下峡谷依然如故,把两侧坍塌形成的巨石堆甩在了身后,路变得不那么难走,视野也开阔起来,几个人循着中间,边走边细心的左右观察,期待崖壁能够发现向上的石阶,却一无所获。
虽然速度不算快,不过连续走下来也很耗费体力,尤其水消耗的更厉害,这么下去要是再熬上一天,大家可能就要过上甘岭的日子了,我越想越是难得心安,等下一刻众人再围坐休息的时候,我委婉地提出了让大家省着点喝水的建议。
大头搔搔脑袋,接口道:“也不知道过多久才能找到什么古墓,再省水终归也有喝没的时候,这一路我就觉着奇怪,怎么连一滴水也没见到?”
仔细想想的确如此,山腹之下地势低,正常来说都是水脉集中地下水丰富的地方,可走了这么长时间众人都睁大了眼睛四处看着,却没发现任何水源,这一琢磨不由令人迷惑。
顾光明说道:“这里水是一定有的,要不然烙魉和那大蟒蛇怎么能活下去?”
大头寻思半天,点点头,道:“大概刚才那个蛇洞深处地势更低,能找到水。”这么一说,众人不觉泄气,就算蛇洞里有水,哪个有胆子去取?我看看白露背后的烙魉,心想人话它又听不懂,知道哪里有水问它也是没用。
陈瞎子朝地下一指,开口说道:“眼下的空气并不干,下面一定能挖到水,不过我们可没那个时间,再向前走大伙都打起精神,找到水源应该不困难。”
水的问题暂时还不大,也就只有边走边找这么个主意,众人一阵东拉西扯,歇息一会儿起身接着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