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等待死亡降临,他们真的没有勇气再去对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们真的做不到了,也在没有魄力去面对去眼前的危局。
不是不想,只是不敢,有时候的事情并不是想做就是能够去做的,更多的时候是要受困于现实。
死亡在逼近,他们甚至都感受到了那马匹身上独特的味道就飘荡在他们周围的空气之中。原来死亡竟然是如此之近——它们到了——死亡亦是到了!
“皇兄!”如此突兀的声音竟然就在这轰隆逼过来的马群阵带来的声响中响起,惊醒了已经闭上眼等待死亡的即墨离忧等人。
“离歌,你怎么出来了!”即墨离忧睁开眼看向发生源,沈墨竹高高坐在马背上对着即墨离忧一声喊。一袭青衫随风飘扬,衣袂飘飘,就这样坐立在马背上,却就让人忽略了其他,眼中只有他的存在——忽略了嘈杂,忽略了死亡,忽略了一切。
即墨离忧望着青衫之人,讶然问道,这个时候离歌怎么就出来了!他不该是在城内负责后勤事务吗!又是何时出了城,到了这里。
“离歌,这里危险,快走啊!”即墨离忧没有再考虑,因为他到底还是记得他现在身处的环境的,见沈墨竹出现在这里,心中不觉得着急,他怎么就出来了呢,好好的待在城里不是更好么!今日他已逃不了,又何必再让离歌去送死呢!
“皇兄,你在这里勿动。我去引开马群!”沈墨竹淡笑,面色上不曾有任何的害怕,说着轻挥马鞭,踏马而去,奔向那马群的前方。
“离歌,你快回来,你一人如何引得开那马群!快回来啊!回来!”即墨离忧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想要上前追去但又被重重复重重的士兵们所阻挡,走不得,挣不得,只能站在原处歇斯底里的向着那道背影喊去。
离歌,你不可以有事啊,你答应过我要辅佐我登上皇位的,而今,我还只是太子,所以你不可以有事知不知道。即墨离忧心底拼命的祈求,没有理由去牵挂着离歌的安危,他只好用协议的方式告诉自己,他在乎离歌只是因为那个承诺而不是其他,即便内心并不是这样!
即便是即墨离忧再怎么在背后呼唤,那道远去的人影也再听不到他的声音,可即便是听到他的声音,他的决心怕也是不会再改变。
“三皇子殿下!你快回来啊!”
“三皇子殿下!”
沈墨竹冲向战马群的那一幕自然是被所有的士兵看的清清楚楚,是以,向着沈墨竹如此举止,让他们不得为他担忧,担心,不由得期盼着他能够回来。
沈墨竹冲进了那奔腾而来的战马阵中,本来还是稳立在马背上的他,像是猛地与迎面而来的一匹战马撞在了一起,便因此跌落马下,却很快被淹没了人影,彻底的淹没在这数万匹马匹之中,再也不见了踪影。
即墨离忧本就是密切的关注着战马群那一方的动静,自然也是看清楚了沈墨竹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画面。见此,心中一凉——他知道,离歌,他是彻底的没命了,没有人能够在跌落马的情况下,还能在那种情况下存活,这不可能!
他不是不相信奇迹,只是那是不可能之事,是以,他不会心存侥幸。
“离歌!”即墨离忧惊吼出声,整个人都开始疯狂,挣扎着想要出去,去往沈墨竹所在那群战马群当中。
“太子殿下,你冷静啊,三皇子殿下是不可能再有机会活的下来了!”曹渊急忙拦住即墨离忧,伤感但却强硬的跟着即墨离忧说着这样一个事实。清妃的那孩子就这样死了么,才十六岁啊,十六岁的孩子,竟然就死在了马蹄之下。
那孩子太傻,竟然只身犯险,只是为何他还会感到心酸,心痛呢?曹渊想着。
呵呵,上天啊,你终究是要带走离歌么!即墨离忧无力了,颓废了,伤透了。
他也不再试图闯出去,因为即便他出去又能怎样,他救不回他,他也不会能够回来了啊。
那万匹战马还是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奔来,即墨离忧又一次的闭了眼——这一次就让他与离歌一起死亡吧!他无惧,无悔!
只是,枫越城,乃至整个即墨王朝的百姓他都护不得了。只希望,他死后,他的二皇弟能够担起重任,肩负起整个墨国。
离殇,你可曾知道!墨国不能亡!
还有父皇,母后,离愁,如果我真的不在了,记得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不要为我的离去而难过,就让所有的一切恩怨随着我的逝去而烟消云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