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从包裹里拿出唯一的一条毛粘毯和薄被,小心的铺好后,再把她挪了过来,姚六六满心只剩感动。
不用姚泽生提醒,舒氏已经把一块杂粮面饼放在了姚六六手里:“六六,你饿了吧,先吃一点,三奶奶给你拿水。”
舒氏的包裹没有系好,姚六六看到,他们带的杂粮饼也只有十几个,数量并不多,可她一拿就是一整个,没有半点停滞,可见舒氏的为人有多良善。
“谢谢三奶奶。”
“谢啥,你不是叫我三奶奶吗?照顾你是应该的。”姚六六眼睛发红,舒氏想到她之前受的那些苦,不禁声音有些哽咽。
大嫂家没有赋税,三个侄儿也是个极好的庄稼把式,近几年又年年丰收,就靠着自家种的粮食,也不至于少了六六这口饭吃,可大嫂却把一个孩子折腾得这么瘦,刚才她抱的时候,那是半点重量都没感觉到啊。
姚泽生安抚的抱了抱她的肩,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柔情脉脉的道:“彩云,今生有你为妻,是我姚泽生最幸福的事,我也谢谢你。”
有道是患难才见真情,虽然他知道舒氏和他,就算不患难也是真情款款,但今非昔比,眼下是逃难,本就带的吃食不多,这十五张面饼,是他二人十五天的口粮,舒氏没有半点不舍,便给了一张给侄孙女,这份情意深重,不光让姚六六感动,也让他感动。
再想到之前返回去救六丫头时,舒氏所说的话,姚泽生怎能不动情。
舒氏看姚泽生当着六六的面说这话,脸红如朝霞,嗔怪的偏过头,擦掉眼里的泪光:“当着孩子的面,你说什么呢。”
“呵呵呵,有妻如此,此生足矣,这有何不可说的。六六,你且休息一下,三爷爷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草药可以治你的蛇毒。”
说到蛇毒,舒氏立马收起娇羞,赶紧卷起姚六六的袖子,姚泽生给绑的布带还在上面,整个手臂因血脉不通而呈紫青色。
再看到那上面细细的两个黑洞,舒氏眼睛又红了。
姚泽生的眼里也闪出怒意,一字一字的咬牙道:“彩云别松绑,否则蛇毒攻了心,只怕我也没有办法了。”
“那生哥,你认得治蛇毒的草药吗?”
“嗯,曾在书中看到过,六六三爷爷尽力而为,不管怎么样,三爷爷都不会丢下你。”
姚六六自己也看了眼伤口,皱了皱眉点头道:“我懂,三爷爷你也要小心,寻不到也没关系的。”
她那小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变黑,并有一条青线往上,姚六六便肯定,咬她的蛇,并不算很毒的毒蛇,如果当时能做放血处理的话,估计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可惜,本尊命*贱,碰上张氏那一堆子极品家人,眼下毒素入体,说不得等下会有各种的迸发症。
姚泽生也没走多远,就在紫云涧的外面找,站在紫云涧外面的山壁上,他便能看到田村的全景,因此他也想看看,田村现在是什么情况。
舒氏抹着眼泪,打来水给她喝,催着她赶紧吃点面饼,填填肚子,心里想着,就算生哥没寻到草药,至少也能让六六有些力气对抗蛇毒。
当下不知是刚穿过来,还是给张氏那一堆子极品气的,总之姚六六并不感觉很饿,心想着,还是赶紧处理一下伤口,能引出多少毒血,便是多少毒血,至少在等下高烧时能轻松一些,也能保住这条小命。
“三奶奶,有小刀吗?或者尖锐点的东西也可以。”
“六六,你要干什么?”舒氏惊慌。
“三奶奶,我以前在罗叔家看过他给别人治蛇伤,是要放出毒血的。”姚六六微微一笑,把村里行医罗回春拿了出来当挡箭牌。
虽然本尊只有四岁,可姚六六本身就有二十六岁,治疗普通的蛇咬,她以前参加夏令营时,受过一些培训,其实并不难。
“原来是这样,可吓死我了,六六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舒氏松了口气,也不怪她会这样想,着实是本尊以前的日子,过的实在太苦B,虽然只有四岁,但谁又能肯定四岁就不知道自杀呢。
舒氏想了想,便从头上拿下一把银簪,样式很普通。
“六六你确定看过罗行医,治过蛇伤?”
“我确定。”
舒氏紧紧的握着银簪,脸上纠结了片刻,随之便道。
“那要怎么放毒血,你告诉三奶奶,三奶奶给你放。”说这话时,舒氏的脸色很艰定,眼里带着,只要能保住六六,她什么也不怕的眼神,若仔细看,姚六六还能看到一种母性的光辉。
姚六六再次感动,然后用小孩的口气形容了一下,如何开十字放毒血,说完就看到舒氏的脸白了白。
“真、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三奶奶,我不会喊痛的,你放心划。”在保小命还是忍痛的选择题下,姚六六很果断的选前者,只是稍微有些胆颤的瞄了眼银簪。说尖锐,这东西还无法跟手术刀的锋利相比,真要划在肉上面,那肯定就跟钝刀子磨肉一样难受。
舒氏紧张的深吸了口气,再三思索了片刻,便点了点头:“好,三奶奶来划,六六你忍一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