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月低头瞧了一眼紧紧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宫女,心渐渐软了,她这个心软的毛病啊,一定得改改了,现在几乎已经成了她致命的弱点了,现在好像任谁都可以以此来威胁她了。
千江月慢慢蹲下身子,拍了拍小宫女的肩膀,说:“那本宫跟你做个交易如何?俨”
小宫女泪眼朦胧,做交易?
“你要是同意呢,一切都好说,你要不同意,那对不起了,本宫受罚,你也不会独善其身!”
小宫女连忙点了点头,“但凭皇后娘娘吩咐!”
千江月满意的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拉她起来,“本宫就问你几句话,你只要老老实实回答就行了!”
“嗯!娘娘您请说!”
千江月四下里看了看,这里除了她们并无第三个人,如此甚好。
千江月压低声音,凑近她的耳朵,问道:“本宫且来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服侍太后的?”
“奴婢是皇上登基之时被选进宫的,进宫以后就一直服侍着太后娘娘了。稔”
千江月算算时日,比她来的还早,想来多少知道一些太后的事情。
千江月又问:“那太后的脾气一向都是这样暴躁厉害的吗?”
小宫女见她问起太后的事,心中一紧,眼珠飘飘忽忽左看右看,不敢言语。
“说吧!本宫替你保密,保证不告诉别人!”
小宫女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瞅了她半天,才道:“不是的,以前太后虽然也严厉但对奴婢们还是挺好的,最近一段日子以来,太后经常嫌奴婢们伺候不周,动辄打骂,不然就让我们全部滚出去,总之太后娘娘的脾气大了许多。”
千江月回想印象中的太后,那个在她醒来之后,为了安抚她受伤的心,搂着她说着宽慰她的话,那时候的太后,虽然让人感觉有一些些假惺惺的,却也不似现在这样从里到外都透着冷冰冰的感觉,而且,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样的冷,并非刻意。
一个人骨子里的气质是很难改变的,除非.......
千江月似乎想到了什么,忙问那小宫女:“太后这样反常是从什么时候?”
“前后也有差不多两个月了。”
千江月自言自语:“两个月了....两个月了.....哎呀呀,这就对了!”
两个月前,她可不正是与萧少煌携手打出的皇宫吗?当时她还在奇怪太后怎么舍得对萧少煌痛下杀手呢,这里面果然有蹊跷。
现在她还不算十分的确定,她得找到萧少煌商议一个对策才好。
千江月抬脚就往外面走去。
那小宫女连忙又扑到她的脚边,“娘娘何往?”
“去找你们皇上!”
“去告诉皇上吗?”小宫女连忙跪地请罪:“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在背后说主子是非的,皇后娘娘恕罪!”
千江月看着这小宫女惊惧的模样,眼珠子咕噜一转,悄声吩咐她说:“想要不被皇上治罪,你就帮本宫留意着太后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她让你们都滚出去的时候,明白吗?”
“娘娘....这可是砍头的死罪!”
“你以为你告诉了本宫之前的那些话就不是死罪了?”
小宫女此刻才发现,她不知何时上了千江月的这条贼船上,现在想下也下不来了。
“好好干,本宫看好你哟!”
小宫女无奈的点了点头,幸好只是让她留意,不是让她去偷去抢。
千江月来到前殿的时候,太后与萧少煌还在说话。
太后见她自己出来,面色一冷,“这会子工夫就学会了?”
千江月微微一笑,回说:“太后的吩咐,月儿哪敢不从,待明日一早,月儿便日日来侍奉太后可好?”
太后轻蔑的一笑,日日来侍奉?到时可要好好的让她尝尝她的手段呢!
千江月仔细观察上面坐着的太后,见她背脊挺的很直,神情高傲,这完全不是早先千江月熟悉的那个太后。
太后见她盯着自己看,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便抬手抹了抹鬓角的碎发。
只这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千江月脑中忽然划过一道亮光,那太后的手,怎会如此白嫩修长?还有那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绝对不是平日里吃斋念佛的太后该佩戴的东西。
这个太后是假冒的!
一定是!
萧少煌拉她坐下,低声问她:“怎么了?”
千江月若有所思,倘若现在直接向萧少煌道出假太后的事情,萧少煌会信吗?没有真凭实据,空口白话,被那个恶毒太后先将她下了黑手可就遭殃了,得想个妥帖的办法才行。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的吗?”
萧少煌哈哈一笑,“小机灵,朕都等你半天了!”
萧少煌捏了捏她的手心,转而又向太后言道:“母后保重身子,朕与月儿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太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萧少煌与千江月又行了一礼,退出大殿。
路上,千江月忽然问萧少煌,“你觉不觉得太后最近和往常不太一样了?”
萧少煌想了想,摇了摇头,“大约是心力憔悴的缘故吧,人老了,多半都会这样,朕的好月儿气量之大能容天下,对不对?”
千江月仰仰脖子,“那是当然!”
“走,上车!”
“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
萧少煌的马车载着二人直接出了城,千江月一路之上,趴在萧少煌的腿上,哼着奇奇怪怪的歌,心里想的却是那个奇奇怪怪的太后。
她在想那个太后到底是谁假扮的?
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怎样才能让她露出真面目?
萧少煌也在想。
他想的却是,怎样才能让千江月肯再为他生一个宝宝。
这便是男女之别。
女人是靠脑子活着,脑子里想的是谁谁便是她的天。
男人是靠下半身活着,下半身想的谁谁才是他的心。
马车飞奔,行了半个多时辰才到目的地。
萧少煌直接把千江月抱下了车。
“快看看,喜欢不喜欢?”
千江月顺着萧少煌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方高高耸立的朱漆红门,门口一左一右,立着两个硕大的石狮子,门上也有两个金色的狮头门环与之交相呼应,好不神气,门上方悬着一块描金丝的牌匾,上书两个大字。
月府!
月府?
送给她的?千江月专属府邸?
“这门.....”
萧少煌忙道:“这门虽然硬气了一些,但里面还是挺合适你的!”
萧少煌暗地里准备了许久,生怕千江月不满意。
千江月瞧他紧张的模样,心里更加受用了,大喇喇拍了下他的肩膀:“我是说这门够神气,我!很喜欢!”
汗!
萧少煌微微一笑:“喜欢就好,快进去看看里面喜不喜欢吧。”
千江月心里一乐,上辈子没有男人送豪宅,这辈子总算是赶上了,光看这大门就很合胃口了,里面一定差不了。
关键是,这个男人有心了!
萧少煌牵着千江月的手,慢慢将她的手放在大门上,缓缓用力,大门随之而开。
一面影墙巧妙的遮挡了后面的亭台楼阁,影墙上面雕刻的是嫦娥奔月。
太俗了吧?
萧少煌仿佛洞悉了她的心思,扯着她的手让她上前,就在嫦娥手中托着的小花篮上,隐约刻着几个小字。
千江月仔细的看了看,发现那几个小字竟是:爱辣舞油!
萧少煌是嫦娥,月亮是她,还有那个很别致的爱辣舞油。
啊哈哈哈!
千江月顿时笑岔了气儿。
这个臭小子还真是可爱的有些些冒傻气。
亏他想得出来!
“怎么样?喜欢吗?这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
“喜欢!喜欢!非常喜欢,哈哈哈哈!”
萧少煌绕到她的身后,从背后环住她的腰,温柔说道:“朕就是想看你笑,希望一辈子都能看到你这样笑。”
千江月心中一暖,慢慢往后靠在他的胸膛上,萧少煌坚毅俊朗的脸庞近在咫尺,深邃的双眸中带着浓浓的宠爱,千江月真想吻吻他。
盈盈长睫缓缓眯上,萧少煌的嘴唇也慢慢凑了过来。
“奴婢们给主子请安了!”
千江月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后背一凉,连忙下意识的往一旁逃开了。
萧少煌脸色微怒,一向懂得察言观色的奴才,怎么关键时刻倒犯这种错误,坏了他的好事,真是该打。
千江月尴尬的低了低头。
跪在地上的是清一色十六七岁的小丫鬟,一共十二名,长相清秀,看起来非常的清新可爱,千江月非常满意。
“起来吧!”
小丫鬟们又磕了一个头,道了谢,才起身,自觉立在了千江月的身后。
“亏你能搜罗来这么多的妙龄少女,以她们的姿色给我做丫鬟可惜了,你就没动过心?”
千江月悄悄问萧少煌。
萧少煌一把搂住了她的小细腰,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你要是希望朕这样,那朕就随了你的意!”
千江月一脚踩在他的龙靴上,又使劲儿拧了拧,“你敢!”
“朕不是不敢,是不想,这天下再没有比你更让朕欲罢不能的女人了,你记住了,什么时候都不能这么轻易的把朕往别的女人身边推,记住了?”
“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把我往外推!”
“绝对不会!”
“你要是食言呢?”
“天打五雷轰!”
“拉钩!”
萧少煌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与她的小手指勾在了一起。
他们没有想到随便立下的一句誓言,在不久之后,当两人分隔两地,因为这个誓言,给了彼此寻找对方的力气,也给了千江月活下去的希望。
*
夜深人静,太后一如既往的将所有侍从都遣开了,没有点灯,独自一人,坐在黑暗之中。
此刻,她是碧华郡主,再不是那个戴着面具冰冰冷冷的假太后。
她的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小哨子,用以呼唤唐胤然的小哨子。
「没有重要的事,不要随便吹响这个哨子」
唐胤然离开之时,留下那句冰冷的话,像是一柄小尖刀狠狠的戳进了她的心里。
没有重要的事?
她怀了他的孩子,他的孩子想要父亲,这样的事算不算大事?
天下?
唐胤然的心里只装了这两个字,她一早就知道。
可是,她想为了孩子,再赌一赌。
吹吗?
吹响了他会来吗?
她已经不自觉的将小哨子放在了口边。
太后宫的院子里一个很不起眼的小角落,猫着一个人,穿着宫婢的衣服,猫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是乔装改扮过的千江月。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那个小宫女来报说,太后晚膳时分胃口不佳,吐得一塌糊涂,她要宣太医的时候,太后大怒,赏了她一个大耳光,之后就将所有的奴才都赶了出去。
吐得一塌糊涂?
还不请太医?
一定有问题!
并且是大问题!
千江月二话不说,向她借了一套宫装,换上之后,悄悄埋伏在太后宫院子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伺机而动。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不远处的房顶上,同样也猫着一个人,一个同她目的一样的人。
忽然,一个沉闷的哨音从太后的寝殿传了出来。
呜!
紧接着又是一声,比先前的那声更长了一些。
千江月猫着的身子动了动,心道,果然有猫腻,看来今晚夜探太后宫是来对了。
呜呜!
哨音呜呜的响,压抑又带着点急切。
千江月干脆贴着墙角直起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宫门口。
她感觉,这个哨音是召唤某个重要人物的暗号,一旦抓住这个前来相会的人,那假太后的面具就再也挂不住了。
千江月浑身上下都聚满了勇气,就连毛孔里都透着浓浓的侠肝义胆。
可惜,她忘记了她一个最重要的缺点。
那就是:她手无缚鸡之力,压根儿就不会什么武功!
猫在房顶上的人也动了一下。
碧华郡主紧紧攥着手中的小哨子,每吹一下,心中的那根刺就深入一分,他今夜不来,她会一直这么吹,吹到天亮,她除了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之外,再也没有做过一件任性的事,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理智的可怕。
今天,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要任性一回!
仅此一回!
只要他的一句话!
一句话就够!
呜呜!
呜呜!
哨音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响。
千江月的小心脏随着这哨音,也越来越紧张,快来了吧!
果然,过了不多时,一条黑影急速从远处飞了过来,直接飞至千江月立着的墙根儿的不远处,停下,只见那个黑影蒙着黑色的面巾,立在那里,慢慢回身,十分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千江月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到了嗓子眼儿,猫在花池后面只露了两只眼睛。
黑影看着千江月的方向,一动不动。
千江月暗想,莫不是被他发现了?
扑通扑通。
千江月听着自己的心跳,紧紧攥着的手心里都是汗。
黑影似乎看见了她,慢慢往她这边走了过来,随...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