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何二伯胳膊腿都没事,但吐了一口血出来,疼的直“哼哼”,满脸苍白。
何老头与何老大已经借了驴子过来,何二嫂慌慌张张的把褥子抱出来铺在车上。
“慢点儿,慢点儿!路上尽量平稳些,别晃的太厉害!”赵老头连连交代。
何二嫂就在一旁“呜呜”的哭。
“哭啥子哭,还不赶紧拿了钱跟上。”何老娘跺着脚推搡了何二嫂一把。
何家骏交代了银花几句,也匆忙跟了去。
“等等!”
银花快步追上要出村子的父子几人,塞了些铜板儿给何家骏,“要是爹他们带的钱不够,你就垫上,千万现将二伯病看好。”
何家骏点了点头。
何老头吆喝了一声,赶着驴子很快就消失在了山路上。
昨晚一场怪风,村里除了何老二因修屋顶受伤,还有不少人等风大了才想起出去拣东西,叫砸伤或碰到,不过都是小伤,最叫人心疼的就是地里:快收割的硬豆被吹的东倒西歪,正长玉米粒的苞谷甚至有被连根吹起的,就是菜园子里也是一片狼藉……
银花也顾不得还挺着大肚子,挽起裤脚就下了水,心疼的直抽气。
这时节正是长莲藕的时候,荷叶断一片,下面的藕就气死一根。
银花仔细的把能吃的莲蓬摘下来,又捡了些还完整些的荷叶,准备明天去县城能卖几个是几个。
何家几父子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几家人都挤到何老二家。
“大夫说的啥子我们也没听懂,只说二弟这伤能治……”
“能治就好,能治就好!”
何家骏还没说完,何老娘就双手合十连连四方拜了起来,嘴里直念叨。
何二嫂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何老头与何老大脸色也不好看。
“大夫说要七八两银子抓药啊!七八两银子!”何二嫂哭着喊道。
何老娘也呆住了。
大田村这几年风调雨顺,何老二两口子都是肯吃苦的,地里种的好不说,冬日里还拉柴去县城卖等等,平日里只要来钱的活儿都做,一年到头,刨去吃穿用,能攒下一两银子算是顶天了,两口子分家出来不过五六年,到哪里弄这些银子。
一大家子都是无言。
“爹,娘,不管怎么说,还是先给二哥看病要紧。”何家骏开口说道。
今天去县城,钱没带够,给了大夫诊金只抓了一副药,明天就要赶去把药抓齐。
何二嫂就蹲在地上不停的哭,“到哪儿去弄那么多银子……”
何大伯刚要开口,何大嫂从后面走了出来抢着说道,“我跟他大哥干了这几年,东补补西贴贴,就还有一两多银子,二叔子病要紧,明天就叫他大哥先带去垫上。”
何大伯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银花思量了一番,家里就两串铜子儿是准备攒着过冬用的,这会儿也顾不得了,遂表示愿意拿两百文出来。
何老头与何老娘老两口虽说跟着大儿子过,帮衬着大儿子种地,但偶尔何老头编个篓子、何老娘腌点儿菜,换了钱还是留在自己手里,竟也有五百多文,全都拿了出来。
这就有了快二两,其余的还得何二嫂自己想办法。
“你是不是要看着我疼死,这时候你还算什么算!”何老二突然就在屋里骂了一句,疼的脑门上除了一头的汗。
何二嫂就有些慌张的进了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个布包,打开里面零零碎碎的银子家铜板儿居然有五两多。
“这就够了!”何大伯深深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爹受了伤,地里活儿就只我一个人,抓药看大夫的事儿就指望大伯了!”何二嫂抽噎着说道。
何大伯把布包说好,满口应了。
何二伯的伤先要吃一剂药,过几日后再去县城找大夫诊一诊,开第二副药,送人去县城和抓药都是个耽误工夫又麻烦的事儿。
银花估摸何老二该是摔坏了哪个内脏才吐了一口血,大夫既然说有救就说明不严重。
第二日,银花推着独轮车跟何大伯一起去县城。
路上,不少人家都推着一车蔬菜往县城去。
菜园子遭了秧,好些人家只能把折断菜摘下来,择好洗净,直往到县城能换两个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