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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深处,他其实有点矛盾,盼着夜千泽弃了寒初蓝,又怕夜千泽弃了寒初蓝。如果夜千泽弃了寒初蓝,她必定对夜千泽死心,那他……但是夜千泽要真弃了寒初蓝,寒初蓝肯定会伤心难过,他不喜欢看着她难过的样子。
他喜欢看着她厚颜无耻的样子,看着她聪明霸道的样子,看着她喜笑颜开,俏皮可爱的样子……
“蓝儿,蓝儿,你别跳了,快醒醒呀。”夜千泽捉住了寒初蓝,寒初蓝用力地要扳开他的大手,在扳他大手的同时,她的头还在摇着,那长长的秀发不时地拂到了夜千泽的脸上。夜千泽心疼地把她搂入怀里,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肢以及她的双手,再把她的按压在他的胸膛上,不让她再跳舞。
寒初蓝神智不清,她无法跳舞的时候,就拼命地挣扎,挣不脱夜千泽的大手,她张嘴就咬,咬着夜千泽的胸膛,咬他的手臂。
“蓝儿。”夜千泽吃痛,却丝毫不放手。
寒初蓝这里咬一口,那里咬一口,夜千泽一刻不放手,她就一刻没有停止啃咬。
“蓝儿,救救你快点清醒吧。”夜千泽低首,他的头抵在寒初蓝的头上,按着她头的手施了点力道,让她贴近他的身,无法再胡乱地咬他,但她刚刚那一口咬着了,此刻她便不放了,死死地咬着,一副要把夜千泽那块肉咬下来似的。
“还是点了她的睡穴吧,夜已深了,让她先好好地睡一睡。”
淡淡的声音在房里响起,元缺终是现了身。
他依旧是一身纯白色的锦衣,束着玉冠,还是那般的风度翩翩。
他就站在窗前,淡淡地看着夜千泽搂着寒初蓝的背影。
听到元缺的声音,夜千泽伸手便点了寒初蓝的穴位,在搂扶着她软倒下的身子时,才转身阴狠地瞪着元缺,元缺苦笑一声,“君昊,你没必要用这种眼神瞪着我,我没有那种毒。我刚才给你的解毒丹是我身上带着的药性最好的,如果它都没效,我短时间内也无法研制出更好的解药来。”
“你是神医!”
夜千泽阴沉地挤出话来。
元缺还是苦笑,“神医也是人,你以为神医就真是神仙吗?”
他医术再高超,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凡人的事实。
如果病人真的病入膏肓了,就算是神医也无力回天,阎罗要人,神医也只能认命地把人交给无常带走。
夜千泽绷紧了脸。
垂眸看着怀里安静了的人儿,他的一颗心如同刀绞一般痛。
那些人有什么阴谋算计尽管冲着他来,不要伤害他的蓝儿。他是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愿意蓝儿受到半点的伤害。
弯腰把寒初蓝抱起,转身,他向床边走去。
元缺倏地出掌朝他后背拍来。
夜千泽本能地错身一闪,回身就是一掌,没想到元缺却是虚招,在他接招的时候,元缺忽然一抢一夺,就把他怀里抱着的寒初蓝夺走了。夜千泽大怒,扑向元缺,元缺与他交手一招后,又连出数招虚招,然后抱着寒初蓝穿窗而出,一掠数丈远。
夜千泽紧追不放。
两大高手在这个寒冷的白雪之夜,你追我赶的。
“如果想寒初蓝醒转的,就在此等候。”
元缺的话随着寒风飘回到夜千泽的耳里。
夜千泽一僵,但他还是不放心地追赶着元缺。
元缺也知道想让夜千泽安心地等着那是不可能的。他抱着寒初蓝跃进了一座四合院里,人一落地,就沉沉地吩咐着:“挡住那小子!”
音落,便有数条人影从黑暗中闪出来,跃上了瓦面上,挡住了追来的夜千泽。
一场混战马上开始。
元缺没空去管夜千泽和手下的交手,他抱着寒初蓝进了一间房里,关上了房门后,抱着寒初蓝走到床前,把寒初蓝扶坐在床上,他也跟着坐上了床,盘坐于寒初蓝的背后,双手抵放在寒初蓝的后背,就把自己的一身真气徐徐地输入寒初蓝的体内,意欲用他的真气替寒初蓝逼毒。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用真气也无法逼出寒初蓝体内的毒素,他只得收回真气,没有了他的扶持,寒初蓝的身子马上就软倒,他赶紧伸手扶住她,她倒入他的怀里。
看着怀里的寒初蓝,元缺拧着眉低责着:“不过数月未见,你便落得如此下场,你呀……教我说你什么好。”
他以为,数月未见,她必定活得风生水起的。
没想到一见面,她便身中怪毒,连他都无药可解。
轻叹着气,替她把散乱的发丝挑到她的后脑,露出她俏丽的脸,数月不见,她越发的美了,身子又长高了不少,以前还不如他的胸,现在已经可以打败他了。
药无解,真气无法把毒素逼出来,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跳到死吗?
又轻叹一口气,元缺知道自己对寒初蓝是无法做到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的,他这二十五的岁月里,只有这个女人轻易地就让他心软。如换成他人,他保证是看着别人跳舞跳到死的,他还能免费欣赏到舞蹈。
腾出一只手,元缺咬伤了自己右手的食指,鲜血立即涌了出来,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他的血,因为被谷主用太多的珍稀名药炼成了圣血,谷主说过他的血能解百毒。
把她抢来,他已经打算用他的血帮她解毒了。
不过他的血能解毒属于秘密,只有谷主和他才知道,所以他才要把她抢来,免得喂她喝血的时候,被他人看到。以后谁要是中毒,都来抽他的血喝,他不是自惹麻烦?
扳开寒初蓝的嘴,元缺把滴着血的手指伸进她的嘴里。
但他的血却顺着寒初蓝的嘴边流了出来。
真是可惜!
元缺知道她在被点了睡穴之时,是不会喝他的血,就算她没有睡,中了那种怪毒,也不会喝,夜千泽喂她解毒丹的时候,都是用嘴强喂。
把手指抽出来,元缺自己含住了滴血的手指,血便滴在他的嘴里,他一点都没有吞食下去,等到满嘴都是血后,他便解开了寒初蓝的睡穴,睡穴一解,寒初蓝就要滑下床去。
元缺赶紧搂紧她,把她推倒在床上,他用他全身的重量压制着她,以单手捉住她挣扎推拒的双手,头一低,就覆上她的唇,她本能地想惊叫,趁她张嘴,他含在嘴里的血便灌进她的嘴里了。寒初蓝抗拒着,不愿意喝,那血腥味也刺鼻,元缺还不敢松唇,死死地贴着她的唇,她发狂一般地挣扎,他也不敢松开半点的力道,那被咬伤的手指还在滴血,鲜红的血滴在床上,很快地,床上便红了一小片地方。
用舌卷住她的舌,在唇舌纠缠间,他逼着她喝下他的血。在这种被逼无奈的情况下,那血慢慢地被她吞食入腹,但还有不少血顺着她的嘴角逸出来,触目惊心。
确定她喝了一点血了,元缺才松开唇,又把受伤的手指放进嘴里,狠狠地吸满了一嘴的血,如法炮制地压上她的唇。
这一次寒初蓝竟然不肯张嘴了。
元缺无奈,只得用滴血的手去捏她的鼻子,滴出来的血便落在她的脸上,她的鼻子上,让她看起来更加的触目惊心。元缺的嘴边也满是鲜血,两个人看上去就像个吸血鬼一般。
无法喘气了,寒初蓝本能地张开了嘴,元缺趁此机会再一次贴上她的唇。
这一次,他颇为顺利地喂她喝下了那一口的血液。
一连三次。
元缺喂她喝了三次的血。
床上,衣服上,都沾满了血迹,元缺那身白衣尤其的明显。
寒初蓝的唇红肿间又沾着血。
她挣扎得厉害,元缺才用了力道的,他并非有意吻肿她的唇。刚才喂血三次,他都没有心思占她的便宜,想到的只是救她。
苦笑一下,元缺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她非睡梦中吻她,会在这种情况下发生。
“砰!”
紧关着的房门忽然被一人撞开了,那个撞开门的人是横飞进来的,撞进来后,狠狠地摔在房里的桌子上,把桌子都砸碎了,掉在地上,便吐了一口鲜血。
随即又一个人飞了进来,那个人便是夜千泽。
夜千泽把元缺的人打伤,撞开房门进来,他马上就朝床上扑去,元缺很自然地闪到了一边去,既避开了他的杀招,也让他把寒初蓝抢回去。
血已喝,能不能解开寒初蓝身上的怪毒,他也没有把握。
夜千泽看到爱妻一脸的血,大怒,一手抄扶着爱妻,一手就呼出杀招,直取元缺的要害。
元缺一边与之周旋,一边紧盯着寒初蓝的神色。
他咬伤的手指还没有包扎,行动间,鲜血还会滴落在地板上,唉呀,圣血呀,真是浪费了。
“君昊!”
躲闪了数十招后,元缺冷不防暴喝一声。“你看寒初蓝!”
夜千泽杀招顿收,扭头就看向被他抄扶着的寒初蓝。
寒初蓝眨着大眼看着他,在他看来时,她说:“你放下我再打吧,我都转到晕头转向了。”
夜千泽先是一愣,后是狂喜,抓住寒初蓝的双肩,急切地问着:“初蓝,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寒初蓝丢给他一记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在说什么?被你这样转来转去的,我要是还能睡着,我就是睡仙了。”
夜千泽狂喜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把爱妻勒入怀里,顾不得元缺还在房里,低首寻着那两片还处于红肿状态的红唇,狠狠地吻着,抹去元缺残留在上面的痕迹。
寒初蓝觉得自己的腰都要被勒断了,她家相公大半夜的不睡觉,这般折腾她很好玩吗?费力地挣扎,推拒都无济于事,她只得咬了他一口,在他吃痛地松开唇时,她又踩了他一脚,再用力地把他一推,没好气地嗔着:“千泽,你在发什么神经?这大半夜的,你这般折腾,还让人睡不?”
“蓝儿,你知道我是谁了?”
寒初蓝又眨了一下白眼,气结地扭身,“我不知道。”
在她扭身的时候,她才发现了不对劲。
这房间,不是她和夜千泽住的那间,虽说是客栈,她也还有印象的。还有,那个一身白衣,但白衣上沾了不少血迹的男人,还披头散发的,是元缺吗?他竟然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不对,元缺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缺德变态鬼不是走了吗?
难不成又遇着了?真他娘的倒霉,他干嘛神出鬼没的?
在元缺的眼里,寒初蓝就是一个厚颜无耻,不识好歹的人,事实上寒初蓝在他的面前,也的确是个不识好歹的人。喝了别人的血,解了自身体内的毒素,一醒转,就在心里先把别人骂了一顿。
元缺瞧着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心里笑他此刻的狼狈样。
把咬伤的手指塞回自己的嘴里,圣血浪费了不少。
寒初蓝眨眼,扯着夜千泽问:“那个吸吮着手指的家伙成年了没有?我瞧着怎么像三岁的小屁孩?”
元缺抽脸!
“真是不识好歹!”
丢下一句话,元缺抽出了自己的手指,走到被夜千泽打成重伤砸坏他房门,砸碎他桌子的手下面前,架起受了重伤的下属,迈着优雅的步伐,挺着腰杆,风流傥倜地走了。
真是做作!
明明狼狈至极,还要优雅做什么?
夜千泽想问元缺,他是如何帮寒初蓝解的毒,为什么弄得双方都有血。
元缺似是猜到他的心思,淡冷地飘回一句话:“你说我是神医,神医自然能救她。夜君昊,你欠我一个人情了。”
没有问清楚,夜千泽也不去猜测,他把清醒过来的寒初蓝重新扯回怀里,伸手就替她把脉,寒初蓝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傻愣愣地问着:“千泽,怎么了?我生病了吗?”
从脉像看,她体内的毒素正在慢慢地消失,虽说还没有完全清除掉,至少她清醒了,也不会再跳舞了,夜千泽放下心来。
欠了元缺的人情,以后元缺索讨的时候,肯定没好事,他也不在乎,只要能救回蓝儿,就算欠元缺一万个人情,他也愿意。
“我去弄盆水来帮你清洗一下。蓝儿,你在这里等我,不,我带着你一起去打水。”夜千泽现在一刻钟都不敢和寒初蓝分开。
拉着到现在还是摸不着头脑,并不知道自己到鬼门关走了一趟,还春光全露的寒初蓝,被夜千泽拉出了房间。
房前却有一盆热气腾腾的水在候着了。
看不到人,夜千泽也知道是元缺命人替寒初蓝准备的。
盆里还有一块帕子。
夜千泽干脆端起那盆热水重新回到房里,寒初蓝跟着他。
借着房里的烛火,再借着热水的清澈,寒初蓝看到水中自己的倒映,吓得惊叫一声,她的脸上全是血,她受伤了吗?可是她感觉不到痛意呀,除了双唇有肿胀感,似是能悬挂两斤猪肉。
夜千泽安抚地揽了揽她的肩,温柔地说道:“蓝儿,别怕,没事了。”
真不知道元缺是如何帮她解毒的,弄得她满脸都是血。
他看到元缺的手有伤。
夜千泽猜测着,估计是寒初蓝挣扎的时候咬伤元缺,才弄得两个人身上都有血。他自己还不是被寒初蓝咬伤了?
“这……千泽,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我在洗澡,那洗澡水越来越香,后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寒初蓝费力地回想着事情的经过,但她的记忆仅是停留在洗澡上,后面发生的事,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夜千泽一边从盆子里捞起了帕子,拧掉些许的水,温柔地替她清洗着脸,把她脸上的血全都擦拭干净,还原她俏丽的面貌,一边温柔地说道:“你中了一种怪毒,是有人化妆成小二哥在你的洗澡水里下了毒粉的,中了那毒后,你神智不清,不停地跳着古怪的舞。蓝儿,没事了。”
中毒?
跳舞?
“我跳了什么古怪的舞?”寒初蓝记得自己是不会跳舞的。
替她洗了脸,夜千泽丢掉帕子,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再一次走出房间,心疼地把她搂在腰际,施展轻功带着她跃上了瓦面上,借踩着别人家的屋顶,一路往客栈飞纵而去,至于寒初蓝的问话,他选择了沉默,不回答。
那种古怪的舞,他敢说不是当今天下五国存在的。
她会跳,必定是来自她那个叫做中国的国家。
黑暗中,一道白影静静地看着消失的那对小夫妻,他轻轻地摸着自己的唇瓣,低笑着:“寒初蓝,你欠我的越来越多了,以身相许无法再偿还,你说,怎么办?”
寒初蓝莫名地打了个冷颤,夜千泽以为她冷,把她搂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