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结束之后,庄子非便拉着凌思凡回到了他们那套极豪华的水上别墅。
酒店工作人员已在床上撒满红色玫瑰和粉色的花瓣,为“洞房”浇铸了一些热情甜腻同时却又柔软细致的味道。
凌思凡脱掉了西装外套,将剩下的一点红酒放在了镜前的桌子上,对庄子非说:“把酒都喝了吧?木塞丢了,不好再继续放,别浪费了。”凌思凡果然还是很讨厌“浪费”。
“我……我好像不太成……”庄子非说,“思凡,我酒量不大的,再喝可能就会晕了。”他的酒量只能算作中等,方才与父母朋友喝了酒,已经差不多快到极限了,真的是不能再继续喝了。
“……”
“思凡,你自己处理吧。”
“……”凌思凡看着庄子非,忽然间拿起了瓶子,将最后那点酒顺着自己的衣领就倒了下去,红酒顿时就染红了衬衣,还有几滴顺着滴到了地板上,凌思凡又问道,“喝吗……?”
庄子非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思、思凡……”
凌思凡伸出手:“子非,背我。”
“好呀,”庄子非也脱了外套半蹲下去,“上来。”
凌思凡甩掉拖鞋向上面一蹿,便趴在了庄子非宽阔的背上。庄子非感到有酒沾湿了衣服,不过他也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庄子非背着凌思凡走到落地门之前,静静地眺望远处海面上那道地平线。
“喂,”凌思凡晃了晃两条腿,“开门出去。”水屋建在海里,只要拉开拉门,就能到阳台上,阳台上有躺椅、沙发床、游泳池,还有可以直接下到海里看珊瑚礁和热带鱼的楼梯。
“你会冷的。”庄子非摇摇头,“你衬衣是湿的,外面海风一吹,你会觉得冷的,还是在室内吧。”
“不会,”凌思凡坚持道,“我在你身后啊,有你给我挡风,不会真着凉的……快点回来就好。”
庄子非从来拗不过对方,“觉得冷了立刻说哦。”
“嗯。”
于是庄子非一手抱住凌思凡,另一只手拉开大大的落地窗,背着凌思凡走到了外面,一直到了阳台边缘栏杆处才停下。
海水清澈见底,远望过去,可以看见不同层次的蓝直接铺到天际,地平线上有金色的光正在闪烁出光亮。各种热带鱼正游来游去,许多鱼的色彩明亮斑斓。水里有些藻类,使海风带上了些潮腥的味道。
“好漂亮……”凌思凡说。
“你来马尔代夫度过假吗?”
“没有,”凌思凡说,“第一次来。”
“你那么有钱了,都没有来过吗?”
“没有。”一个人来这里干什么呢?凌思凡知道有人经常来,但他本人是不感兴趣的,总觉得时间该用于工作。
庄子非说:“我也第一次来……”
这回轮到凌思凡感到惊讶了:“你不一直是全世界到处跑?”
“但是恰好没做过印度洋的项目……”
“原来如此。”凌思凡又晃了晃腿,“子非,你背着我,下楼梯去看看。”只有在庄子非面前,他可以胡乱地任性。从十三岁那年开始,他就只知道“懂事”,因为懂事才有饭吃,才能不被再次送走。后来他开始创业了,便在政府面前懂事、在投资人面前懂事、在合作者面前懂事、在消费者面前懂事、在各媒体面前懂事、也在员工面前懂事——他一直都是“懂事”的。只有在自己恋人的身边,他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肆无忌惮、恣意妄为,而凌思凡法发现,自己也爱上了这种从前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好,你夹紧我的腰,别磕到扶手了。”庄子非说着,便又背着凌思凡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在与水面近在咫尺的地方静静地向下看。
“好多鱼啊。”凌思凡说。从这个位置看,连很小的鱼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那些小鱼结成一群,几秒钟的功夫便会游出视线去。海水真的是清,不愧被人称为世界上最漂亮的海洋。
“你要潜下去吗?”庄子非说,“我可以教你浮潜的,设备我全都带来了。想要深潜就要报名,跟着岛上的船出海。”
“今天不了。”呆了几秒,凌思凡说,“手酸了吧?那回去吧。”
“不酸,这算什么?”庄子非书,“以前拿着器材登珠峰呢。”虽然那次,他锻炼了两个来月身体,才跟着协会去登珠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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