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碗姨嗫嚅道,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看着九龄秀,又看着门。
九龄秀心道,碗姨这是茶水喝多了。
过了一会儿,看样子碗姨是实在挺不过去了,悄悄开了门往外开,突然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外面有人,碗姨嘀嘀咕咕跟外面说了一会儿,才出去了。
九龄秀心里更绝望了,自己要怎么办?她没想到老齐班头在外面也派人守着,她挪到门口,悄悄向外面看去,吓了一跳,因为外面也有人在向屋里看她。
两双眼睛对在一起。九龄秀刚要叫,外面的人“嘘”了一声。
“你走吧。”小齐班头闷声说道:“快走。”
九龄秀只愣了一下,然后就开了门,没有半分犹豫的越过了小齐班头的身边,一点儿声响都没有的快步爬到了船板上,一头扎到了如泼墨般的雨夜里。
又是这样的瓢泼大雨,九龄秀仿佛回到了八岁那年,可她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商秀儿了啊。她咬着牙在清冷寂静的街上跑着,不愿意就这样逃离这里,她总要想想办法。
大雨声中,拍门声、扣门环的声音还有人的喊声,并不是那么明显,但是陈老板在浅浅的困意中就听到了。
“去看看。”
旁边的小厮叫福子的应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冒着雨跑出去,开了门。过了一会儿又跑回到里院禀报陈老板,一回头,发现刚才拍门的女孩儿浑身透湿,披头散发,悄没声息的跟在他后面,禁不住吓了一跳,恼道:“不是让你在门口候着么?怎么跟进来了?”
“谁?”福子听陈老板在里面问,狠狠的瞪了那女孩儿一眼,迈步进去道:“老爷,是一个女子,我本来让她在门口等着我回禀老爷的……”
陈老板摆摆手,自己下了地,此时此刻他这点浅浅的困意也没了,好奇的走到门口,等到看清了眼前的人,也是大吃了一惊:“九龄秀?”
九龄秀缓缓的跪下来,抬头道:“陈老板,您是锦绣台的陈老板吧?求您想个法子……”
陈老板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李大人今晚必是已经和牡丹社挑明了。
他就有些怪自己的唐突了,为什么喝了酒以后就没有像往常那样早早睡下呢?为什么又要听到拍门声,听到了为什么叫福子去看?
他惹不起李都守。
“你的事,我帮不上忙。姑娘请回吧。”
他的话被九龄秀听在耳里,自然是失望的。
她看了一眼陈老板,嘴角轻轻的抬了一下,缓缓的又直起身,施了礼,道:“是我冒失了。”
陈老板看着她转过身,走出屋檐下,瞬间大雨就打在九龄秀的身上,又想起刚才那一跪一起,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萧六爷扶着的那位女眷,上身一样也是直苗苗的。
“你……”他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