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不知道我这样想是不是错了。不是更应该期盼着喜欢的人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吗?”萧憬迷离,他看不到自己痛苦的表情。
杜永拍拍他的手背,“老夫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想法,那是在得知她若嫁给我就会死去的时候。一度,老夫只想不要和她分开,不要离开她,就算她倒在我怀里,至少我们也轰轰烈烈!可是……我最终没能这样做。萧憬,你与老夫当年不同的是,你知道自己会比她更早的死去。你害怕让她一个人面对孤独,害怕她会因思念而整日悲伤。所以,你宁愿那个痛苦的人是你,也不要她这样活着,对吗?”
萧憬低着头,白发垂在脸上,阻挡不住的泪水已经说出了答应。
“孩子,既然左右不了命运,就好好珍惜吧。”
“是……”
“芸儿如果问起,你就说我们在谈论关于【白发】的事。不要悲伤得叫她难受。”
“是……”
“明天一早,你们就走吧。回家去,好好跟她生活。知道吗?”
“是……”萧憬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无助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做,只知道哭。然后,有一个人在背后指点他,教他怎么做。
“去吧,明天不用来向老夫辞行。”
“是……”萧憬正准备走,突然又转身拜下,“多谢师叔指点!弟子离去,还望师叔万万保重身体!”
杜永笑道:“去吧。”
“弟子告辞。”萧憬叩了一首,飞身而去。
都走了,又只剩下杜永一个人,孤单的坐着。这满地烛光,是他在祭奠她。
羽儿,当年天尧年轻,你恨他负你,终其一生不见他。如今天尧都变成老了,丑了,你倒原谅他了。
当年我成亲,你送我半张画是恨我让你心碎。如今你去了,又送我半张画,是想告诉我你已经不恨我了吗?你这个笨师姐,早说叫我陪不就好了吗?非得让我这样悲伤的祭奠你。
一身白袍的杜永走到了白烛中间,拨开了几支烛让自己盘腿坐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他唤道:“牧儿,你进来。”
元苍牧推门而入。
“你师弟师妹走了吗?”
“是,他们说师父您不让明日辞行,就决定连夜离开。所以,刚走了。”
“走得好。牧儿,准备笔墨,为师有话要说。”
“是。”元苍牧不敢违令,只得将笔墨备好。
“为师说,你记着。”
“是!”
杜永闭着眼睛,开口,“天山派系岐山门杜永承启,吾行将就木,令元笔书……”
元苍牧才写了一句,就惊了!“师父……”
“不要吵,写。吾归西去,唯忧我门。近远长空,得绘其成。元姓苍牧,胜武能书,天资尤甚,正义为主!吾归去后,奉元为尊,平升一度,尽收师门。望众敬之!牧儿,再拿那掌门之印盖上,封好吧。”
元苍牧惊道:“师叔,您要……”
“不要吵,好生掌管岐山门,为师去了。”说完,杜永暗动内力,自尽而亡!
元苍牧惊慌跪下,“师父!”
努力活了几十年,一朝自断魂归天。岐山掌门杜永在烛光中安然而世,终年九十五岁。
墙上的画像在寒风中悲泣,为这六十八年的孤独而感伤。在没有人知道的过去,那时的他们也曾经有过嘻闹。
“随羽,你不老是动来动去呀,不然再好的画师也画不了你啊!”
“我知道你画得了,嘻……哎,等一下,我不要拿剑了!”
“不要动,坐好呀。”
“我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