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节 端倪

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些琐碎来打扰赏花的兴致。

    摩拉古皇城的一处小型议会厅中，一名举止优雅的中年男子和一名线条俊朗的年轻人相邻而坐，他们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桌子对面那个装腔作势的官老爷，嘴角边不时扬起窃窃地笑意。

    “杰森使节大人，您确定是要以每一吨两枚金币的价格收购我们的‘雾月红枫柏’？似乎这比起市场价略微高了一些吧。”一根萝卜般粗细的食指使劲地搓揉着一小截唇角的胡须，他刻意地压制着内心的紧张与兴奋，想要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这名满脸油腻的大肥子，正是哈曼丹口中的摩拉古王国外务大臣。当听说国王要他处理一下来访使节的事宜时，他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烦燥和愤慨，任谁在新年的节日当中被安排了公务，都不会有太好的心情。但是当他刚刚坐下来与眼前莫萨公国的来使交谈了两分钟后，他的负面情绪就几乎消散殆尽了。当他将两名书记官喝斥出议会厅之后，使节们知道，事情正向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我确定，利物浦大人。我们莫萨公国的目前处境想毕是瞒不过您智慧的双眼，完全就是一堆烂滩子，物资紧缺、人力匮乏，百废待兴啊！当然，这个两枚金币每吨的价格，是为了您能顺利地向哈曼丹国王陛下交差的，实际上，我们准备为此支付的价格是三枚金币每吨。我们莫萨人，定然不会让为了此事而日夜操劳的利物浦大人伤了心神却两袖清风的。”杰森抱以真诚且友善的微笑，他相信如果没有人在面前，这个外务大臣已经兴奋得要满地打滚了。

    “哪里哪里！呵呵呵，这些都是我职责不可推卸的要务。你们也是尽心为莫萨办事，我由衷敬佩不已，定会歇力相助的。”一阵虚伪的笑声震得利物浦那张圆脸上肥膘抖动不止，然后他转头向着中年男子问道：“维罗基奥使节大人，您是说您想要在我们摩拉古收购‘铁背油桐树’所产的桐油，每十公斤就一枚金币？”

    “当然了，如今莫萨需要修桥筑路、造船建车，这防腐蚀、耐冷热的桐油是必不可少之物。但是我们莫萨公国根本没有铁背油桐这个树种，即使是有，以现在的人力资源，也实在不能大规模量产。所以此事还需利物浦大人多多费心啊！”维罗基奥更是说得情真意切，一副利物浦若不答应下来，整个莫萨公国就要深陷深渊，复兴无望的架势。

    “维罗基奥大人给出的价码的确相当诱人，可是我们摩拉古现有的油桐树也并不富足。怕是产量达不到大人您的要求……”利物浦略微思考了一下，感觉按桐油的产量比例来看，自己的油水并不大。

    “利物浦大人多虑了，大人尽管雇佣工人开荒建林！所占土地的租金、所需人力的费用全都由我们莫萨公国来支付，另外，这些费用的总和，我会再加上两成，才结算给大人您的。这样，才能真诚地表现出我们莫萨人对大人您的足够尊重。为我们莫萨的重建劳神费力，挥汗如雨的大恩人，我们永远铭记在心。”维罗基奥见话讲到一半开出价码时，利物浦满脸肥肉就已经不可自抑地抽搐起来，知道他定是满意之至。于是在最后更是不忘添油加醋般阿谀奉承了一番，尽量让他沉浸在金币的光芒当中，不去思考其它因素。

    “我们彼此的友谊将从今日起，恒久流长！”利物浦那双肥手狠狠地拍在了桌面之上：“来人！迅速备车回府坻，命管家准备晚宴！拿出最好的食材和最美的珍酿，务必要让来自莫萨公国的使节们留下一个难忘的夜晚……”

    又是一个*疯糜的夜晚，酒精与美色让男人们间的距离无限地贴近。当杰森将一枚鸡蛋大小的夜明珠从怀中取出，塞入利物浦那肥硕的掌心后，利物浦已经开始与这个实际年龄相差了三十岁不止的小家伙称兄道弟了。借着酒力，杰森与维罗基奥在利物浦手中讨得了自由出入摩拉古王城的特令通行证，并在最繁华的街区获得了一处双层的小楼作居所。

    就在出访摩拉古酋长国实施蚕食计划的两人推杯换盏、对酒当歌的时候，莫萨公国瓦琪法师塔中的克鲁尼魔法实验室，却是灯火通明，怨声载道。

    “也不知道杰森那小子在搞什么鬼，居然拿回来这满满一屋子的大蚌壳。我需要静下心来修习魔法，需要心无旁骛地专注冥想才能有所进步，懂吗？难道他就是要我们像摆弄小孩子的玩具一样，给他拼积木吗？”戴维很是不解地一边抱怨着，一边将一枚枚大蚌壳按照先前刻划好的痕迹，将它们分割成一块块拇指指甲大小的六边型，然后扔进身旁一个灌满了各种药水的大浴缸中。

    同样跟戴维一起做着这项莫名其妙工作的还有乔老爷子和他一并带回来的小孩子，还有杰森手下的兽人组合，以及地精犹太。当听到戴维的唠叨之后，犹太瞪着他那突兀的大眼睛笑嘻嘻地说：“不着急！不着急！大用处！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