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可厚非,本就都是手握重兵的功勋之家,如今还将曾在军中供职的铁匠们,也都一并收留在自家的别院、田庄内。若是瞒得严实,倒还罢了,但只要稍有一丝风声走漏的话,再被有心之人得了消息,便不是那般简单之事咯!
所以,无论是当初涉及的几姓功勋也好,还是那些本是无处容身的匠人们也罢,都是早做了准备。只要朝廷有命,就必须毫无借口的重新回归军中。
只不过,这数十年间再无启用过他们一回,再说以当年军中的记录来看,也都早已过了花甲之年的老匠人,又寻来何用?倒也,断了朝廷的追查与怀疑,至于那些早已习惯了,各家平静生活的匠人们亦是如此。
因此上,主仆两推论起这桩陈年旧事时,也不曾说与其余几个丫鬟获悉。不怕她们会对外吐露一言半语,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此事涉及到军中之事,普通百姓还是少知道为妙,何况樱桃这仆役的身份,更得能避则避。
三日后,婍姐儿才因探望姑母之便,乔装步入了位于外城的霞光阁分号。这里名为分号,实则却是由他们东家亲自幕后坐镇,只是不为外人道罢了。
而此刻对坐当面的两位,却是一身富贵打扮的林妈妈,而实为主子的婍姐儿,却是一脸平静地同小丫鬟黄桃,正在对面的茶楼里落脚。
特意选了林妈妈同他们东家商谈之际,去到分号瞧上一眼,正是为了随后之事做准备。别看如今在这外城之中,总算有了他家的一席之地,但比起那些财力雄厚的老字号来,还是尚欠火候。
再别提,旁家背后的势力了,只怕在京城立足不久的霞光阁,更是所有不及。说句不中听的,即便他家愿意奉上孝敬,也未必会有人家瞧得上,这可是权贵聚集的所在。不提家财万贯这一说,但非富即贵之家是随处可见,就是那蔡记在京中借了贺家之名,开设的书肆也比他家这铺面贵气三分,便已是可想而知了。
“奴才就是不明白了,那与贺先生借了名头的书肆,怎么就设在那么一条街面上。不说那里是外城最贵的一片,就连这对面的霞光阁都不敢往那儿去,他们家难不成真是财力过人?”
“你别看他们家在京畿境内,不过只能算得上中等的商户,但在米行里却算得是后起之秀。实则他们蔡记算起来,也已是四十载的老号了,但先前那东家接手之时,却已是大不如前了。听人说起过,他们家之所以转危为安,其中有多少那账房先生的功劳,已是不言而喻的了,若非如此他又怎么能够,全权做了二掌柜的主!”
听得小姐这般一解释,那旁斜签坐在对面的小丫鬟,不禁点头认同道:“刚才瞧见了那家的排场,奴……奴才也是吓了一跳!至少比起贺先生他们在京畿坐镇的那家,好得太多,要是那个不知实情的瞧见了,定是不敢相信这两家,居然是同一个东家的产业。”
“本来这京中贵地,他们只要如此一解释,但凡是个不怎么较真的客人,也就颔首会意了。日后得空出门,你且仔细多看过几家铺面也就明白了。要说这京城是什么都贵,连挑担卖菜的小贩,指不定每日里还能多挣上几十文钱回转哪。”
听到这里,那旁已是有初步的了解,不再频频发问,因为此时对面铺中已有人躬身送了一身富贵的林妈妈,往门外来。
“可是成了?”再顾不得品味面前的点心了,小丫鬟已是低声问向这旁的自家主子。婍姐儿也是定睛看了一眼,对面林妈妈面上的神情,才缓声道出一个‘嗯’字来。
显然由老妈妈的眼神中,这位已是读出了今日商谈的结果来。
“如何?他们说可愿意试上一试?”
“自然是愿意,而且还是他们东家当面点头应下了这桩,只不过启动的银子,要与我们二一添作五。”那旁林妈妈才吃了口茶,不觉稍有犹豫道。
却见这旁的小主子好似早有所料一般,面上仍是略带淡淡笑意张口追问一句:“多少?”
再看林妈妈比起刚才的犹豫来,此时更显莫名尴尬:“他们东家粗略算了算,说至少得这个数”比出三跟指头来,却是迟迟不能启口。
“哦,三千两?他们家魄力倒是不小,想要借了此桩而一举成名还真是……反之来看,却也未必是坏事。”抬头看向国公府那方,不禁慢慢弯起了嘴角,喃喃道:“能得我投下这许多本钱,也该让她们多多出名,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