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光,不住埋怨起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叶师傅,你们的经验很丰富,等到我们的技术手段上去了,把你们的经验说出来,我们整理好,检测出来,供大家参考使用。你们说,会是什么样?”
“还能怎么?当然是我这个大师傅在家里闲着了!”叶天衡在胸口点动,脸上却是在笑,眼睛特别明亮。
他身为大师傅,深知一个大师傅何等难得,他那么多的弟子,能得他衣钵的有几人?能达到他那种高度的能有几人?
要是这些经验化为数据,不需要太高天赋的人都能理解,都能做好,他这个大师傅只有赋闲的份了。这,是大好事,谁能不高兴呢?
在古代,技艺的传承很秘密,那些大师傅们总是秘技自珍,轻易不会让人知晓。而我们现代,为何能有篷勃发展的工业呢?除了科技发达以外,还在于技术的门槛放低了,哪家工厂没有“工艺”?
有了工艺标准,做起来也就轻松了,要工业不发达都不行。
要真是做到这一点的话,唐朝的科技水准又向前迈进一大步!
刘怀德,寇义兵他们一齐在陈晚荣肩头拍拍:“陈将军,还是你想得周到。这事,是该这么做了!一位大师傅,可是影响很大。不是不想找传人,只是找到的传人没法继承衣钵,往往是技艺失传。有了你这办法,技艺不会失传,人人都是大师傅,那该多好?”
越说越兴奋,陈晚荣不住拍胸口:“无论如何,这事也要做好。首先,就得把检测手段弄出来。”
“放心,温度计我无论如何也要做出来。”寇义兵也拍胸口了。
别的不说,就说铁矿的品位就不同,不同的地方出产的铁矿石含铁量不一样,技术处理也不一样。要是没有检测手段,只凭经验,换一种矿石,如何处理,又得鼓捣好一阵子。要是有了检测手段,只需要抽样一查,就知道铁的含量,就知道该如何处理了,这好处非常明显,很好理解。
寇义兵自认这事责无旁贷,一定要做好!
温度计的关系很大,陈晚荣接下来给寇义兵解释如何制造,如何计量度数。温度计,陈晚荣没有做过,也有一些了解,一番讲解,寇义兵眼睛放光,信心更足了“一定做好!”
陈晚荣记忆中的化学反应所需的温度都是现代的,若是做出来的温度计不是现代单位,那么陈晚荣记住的那些反应温度就没有用了,还得重新来过。那这功夫就大了,是以,这温度计必须是现代温度单位。
看着寇义兵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陈晚荣也有信心,他能做出符合要求的温度计!
等到陈晚荣讲解完毕,已是费了老大时光。接下来,再讨论了一些细节问题,这事才算完。想想检测这事,陈晚荣还真的兴奋,李隆基真是及时雨,送给陈晚荣一件最好的礼物!
端起茶杯,美美的喝了几口,干燥的喉头这才好些。陈晚荣笑着问道:“生员们如何了?”
“那是生员么?”叶天衡把手中的茶杯一放,脱口而答。
陈晚荣心头一惊,忙问道:“叶大师,他们不愿在军器监?”
寇义兵在陈晚荣肩头拍拍道:“陈将军,你是知道的,叶大师就喜欢卖关子,他逗你的。这批生员一开始是冲着那三级爵位来的,人是来了,心没有来。不过,经过叶哥哥一通讲授,他们是个个安心了,无论如何要在军器监做下去。”
要是没有三级爵位,这些生员会来军器监吗?用轿子抬都不会来,他们人来了,心不定,很正常。叶天衡是军器监的旗帜,是名扬天下的良工,能听他讲授,那是何等的福份?
叶天衡也明白,得把他们的心给留住,这一讲起来,还有不使出浑身解数的道理,那种精彩程度只有亲历者才能想象得到,生员们能不安心了?
“叶大师,难为你了。”陈晚荣很是惋惜的道:“我这几天有事,给担搁了,没有听成叶大师讲授,真是遗憾!”
刘怀德也来了兴趣:“我们都知道叶哥哥造诣深厚,就是没想以他讲授起来那么精辟。陈将军,我暗中数了一下,光是那口水流得嘀嗒嘀嗒响的人就有三十一个。更多的人听得这样,张大了嘴巴,连眼珠都不转动一下。”
模仿起生员们的专注模样,真是活灵活现,陈晚荣不由得大笑。
生员们听惯了四书五经,于这些技艺一窍不通,简单的东西他们听起来新鲜,在叶天衡这个大师傅的讲解下,这些东西就是神奇了,他们不感兴趣都不行。
“我和叶哥哥相处这么多年以来,就没有听过如此精彩的妙论!叶哥哥,你是这个!”刘怀德最后冲叶天衡一竖大拇指。
这讲课,遇到一位好导师,听得发愣发傻很正常,陈晚荣上大学时就没少遇到这种经历,回想起那时的情景,不由得很是亲切。
“那个高渐的问题真是不少,幸好是我们,要是换个人,肯定给他问穷了。”叶天衡很是赞许的道:“小友,这些人里面,这个高渐肯定能成为一代良工,得好好培养。”
高渐喜欢钻研,陈晚荣有所领教,笑道:“那是。叶大师,你不会想着要收他为弟子吧?”
“那又何尝不可呢?”叶天衡手里的拐杖在地上不住点动。
陈晚荣一拍叶天衡手背:“叶大师,我们说好了的,你不能藏私,都得讲出来,要倾囊相授。”
寇义兵打击叶天衡道:“叶哥哥,你就别一厢情愿了。你知道高渐跟谁的关系最好?最想拜谁为师?他一心想拜道长为师呢。”
得到陈晚荣下落后,司马承祯也没有跟着去解救,那么多的人还有救不出来的么?他来军器监讲授课程了。
陈晚荣大是感兴趣,问道:“道长讲了些什么?”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什么反应,什么氧气多了燃烧加快之类的。听起来,炼丹不象炼丹,却比炼丹高明了许多。”刘怀德摸着额头,一边思索,一边解说。
“那是化学!”陈晚荣在心里回答。
自从司马承祯来到陈晚荣身边,学到的化学知识不少。他本就是有名的大炼丹家,对化学的理解比起常人要容易得多,陈晚荣一加提点他就明白了。
可以这样说,在唐朝,除了陈晚荣就是司马承祯对化学的了解最多了。
化学对于唐人来说,本来就很神奇,再给司马承祯一边讲解,一边做些小实验,生员们还有不把眼珠砸在地上的道理?
高渐对这些事最是热心,粘上司马承祯又有何奇?
“给他们讲解了一些,要他们跟着去见识一番,个个兴奋得跟打鸣的公鸡似的。”叶天衡对生员们的热情很是赞赏。
“走,我也去瞧瞧他们!”陈晚荣站起身道:“这次我回宁县一趟,顺带去县馆招收了二十个生员,过两天就到。”
叶天衡一拳砸在陈晚荣肩头:“小友,你真是走到哪里都要捡便宜啊!”
来到做工的地方,只见今天做工的人多了许多,比起以往热闹多了。那些生员跟着军器监的师傅们忙前忙后,个个兴奋,人人卖力。
看来,他们是真的安心在这里做了。
“姐夫,你回来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张大花脸出现在眼前。不是别人,正是郑宛如,白净的脸上黑一块的花一块,不用化妆就可以唱京刷了。
再瞧他身上,一块灰,一块泥的,脏兮兮的,和平常那个一身干净的郑宛如截然不同。
“宛如,你瞧瞧你这个样儿,就你最脏了!”陈晚荣四处一打量。
“人家干活得卖力呀!军器监是我姐夫掌管,我不能让别人说闲话!”郑宛如一张花脸上全是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