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上,右手划了几个圆圈,问道:“教主大人,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能做,就怕你不懂。”
不就几个圆圈,谁能不明白?梅玄成扯着嘴角不屑回答。
陈晚荣却说出了一通大道理:“我这是一套拳路的打法,全部打弧线,打圈圈。你想得到吗?”
广为流传的太极拳不正是打弧线的么?太极拳圈中有圈,圆润自如,只是唐朝的武人还没有领悟到这一层,梅玄成这个武学大家自然是不信:“你也能打拳?”
在战场上,陈晚荣可以带着炮兵冲杀,不是因为陈晚荣个人的武艺有多高强,而是因为炮兵优秀。若论个人武艺,陈晚荣和炮兵比起来差得太远,梅玄成能放在心上么?
“你不信,是吧?好!我打给你看。”陈晚荣心想反正是争取时间,没事找事的事情,站起身来,依照记忆中的招势,打起了太极拳。
太极拳流传太广,陈晚荣虽未练习,还是记得得一些招式,依样葫芦的比划起来。梅玄成是大行家,一看就知道陈晚荣没有练过,在胡乱比划。一开始,不屑得连话都不说了,可是,没过多久,梅玄成的瞳孔一下子缩小了,以他大行家的眼光看得出,陈晚荣的招式练得不怎么样,却是另有一种武学境界。
越看越觉得有道理,梅玄成希望陈晚荣比划下去,可是,陈晚荣却一屁股坐下来:“你看得明白么?我给你说,造火炮可比这复杂一百倍,你连这都看不懂,你还想看懂造火炮?要不要砍手?你是要我的右手,还是左手?两只手一齐给你也没问题。”
把陈晚荣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瞧在眼里,梅玄成颇感无奈。梅玄成纵横天下,多少聪明人倒在他面前,却给陈晚荣这么一个人收拾得徒叹奈何,平生头一遭遇到。
就在梅玄成郁闷之际,陈晚荣又说话了:“梅玄成,要弄明白做火炮的道理,其实也不难。”这话,梅玄成爱听,不由得眼睛放光,紧盯着陈晚荣。
只听陈晚荣往下说:“你只需要明白其中的道理,就行了。”
等于没说,谁不知道这个道理?
陈晚荣接着道:“要弄明白道理也不难,只需要把握好了规律,我现在就给你说说这些规律。”
道理和规律用到这方面,有多大差别呢?梅玄成明知给陈晚荣绕了,可是一听陈晚荣要给他讲火炮,只得忍着不爽,竖起耳朵听。
“要想做火炮,你就得明白火炮的规律,规律是什么呢?”陈晚荣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解起来:“规律就是真理!真理是什么呢?真理就是本质!只要你明晓了火炮的本质,你也就明白火炮为何要那么做,为何能打响,为何能有那么大的威力。本质又是何物呢?本质就好比人的心,要是没有心,人还能这样欢蹦乱跳的么?不能!火炮也是这道理。”
说了一大堆,却是空泛无物,比起枯燥乏味的逻辑学还要绕。梅玄成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个明堂,可是,这事关系到火炮,他不能不忍着不爽,耐心的听下去。
把梅玄成那副不悦的模样看在眼里,陈晚荣心里快笑翻了,暗中感叹“这人呐,不关心则已,关心则乱!梅玄成这么聪明的人,一遇到他最揪心的事情,他不得不耐着性儿,任由我来摆布。”
一堆空洞无物的废话之后,又是一大通雄辩抛出来,仍是没有任何实际的东西。足足讲了好一阵没用的东西,梅玄成实在是受不了,就要发作,就在这时,只听陈晚荣道:“说了这么多道理,你也应该明白了。”
“明白你的废话!”梅玄成终于爆发了。
陈晚荣不去理他,接着道:“我就给你说说如提炼胆矾,这可是做火药必不可少的原料,没有胆矾,一定做不出来火药。”
黑火药和胆矾有关系么?一点关系也没有!有了胆矾,黑火药反而做不出来,没有才是对的。可是,这只有陈晚荣才明白,梅玄成哪里明白这些,只有听下去的份。
“胆矾的成份是什么呢?按照我的话来说,那是五水硫酸铜。是怎样形成的呢?那是因为铜给氧化之后吸收了水份,就成了胆矾。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胆矾多是出现在废弃铜矿的矿床里,原因就在这里。”陈晚荣终于说出科学道理,只是,这和做火药有干系么?
尽管梅玄成不知道这和做火炮一点干系也没有,仍是不得不认为陈晚荣说的有道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胆矾会出现在废弃的铜矿矿床是千真万确的,不由得暗暗点头。
“这胆矾可是宝呢!”陈晚荣称赞一句:“经过我的处理,胆矾会做出硫酸,有了硫酸,要做这火药就方便多了。”
“硫酸?”陈晚荣心头猛的一跳,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硫酸可以伤人,要是做出来,我趁梅玄成不注意,给他泼到脸上,他必然是痛苦不堪,我就可以和吴大哥逃之夭夭了。”
陈晚荣曾经用硫酸杀过人,当时说需要硫酸,不过是信口胡说的,也没有在意。现在,猛的想起来,不由得很是兴奋。把梅玄成打量一阵,心想“梅玄成武艺高强,人又特别机灵,远非他人所能比,我就算做出来,也不能把硫酸泼到他脸上,这事得另想办法。就算我把硫酸泼到他脸上,也要不了他的命,顶多就是我和吴大哥逃掉而已,依然不能根除这个大患。”
自从和新月派对上以来,陈晚荣就没有安宁过,家人没有安全,自己也得随时提防,这日子过得很不爽,陈晚荣不住告诫自己“一定要想个办法,把梅玄成给杀了!”
陈晚荣现在落入梅玄成手里,要杀梅玄成,一点机会也没有,只不过想想罢了。
正在这时,吴孝民他们回来了。教众欺负吴孝民,原料要他背着,累得满头大汗。陈晚荣之所以要开出如此之多的原料,原本是为吴孝民争取更多的时间,没成想居然让他累得够呛,不由得大是后悔,早知道,少说点。
一见陈晚荣的面,吴孝民冲陈晚荣一闪眼,陈晚荣大是高兴,消息送出去了。
陈晚荣并没有只顾着高兴,而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围着吴孝民转了几圈,嘿嘿笑个不住:“你这杂碎,也有今天!各位,你们怎么不加些石头呢?累死他得了。”
“你比我狠!”对陈晚荣这种整人的法子,梅玄成也是忍不住,脸上泛起了笑容。
吴孝民配合得很好,仍是一副害怕模样,把原料一放,飞也似的逃走了。
“要是少了一样,要你好看!”陈晚荣恶狠狠的冲吴孝民扔下一句话,大步过去,把原料检查一遍,硫磺、硝石、明矾、胆矾、木炭一样不少。
“支口锅起来,先做胆矾,处理明矾,最后做硝石。”陈晚荣心想反正是磨时间,为哥舒翰他们来营救自己争取时间,这事倒着做最好。
梅玄成也防了这手,冷冷的道:“先做硝石,再做明矾,最后做胆矾。陈晚荣,别跟我耍花招,越是放到最后做的东西越是重要,因而,本教主决定要先做重要的。”
依照梅玄成的想法,最重要的要先弄明白,才这样安排。
这话突如其来,还真出乎陈晚荣的意料,不过,对梅玄成明快的见事不得不服气。
“做就做!做硝石的方法很多,我一定会按照造火药的方法来做硝石么?笑话!”这事,一点也难不住陈晚荣,加些杂七杂八的方法进去,一份功夫变成十份功夫,这时间不就争取到了?
主意打定,陈晚荣就要安排,突然想到一个办法,非常兴奋的道:“梅玄成,你要我先做硝石,这可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我!”
一个杀梅玄成的计划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梅玄成,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杀化学专家杀人的巧妙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