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第三幅画还没有开卖,太平公主勉励一句:“你已经买了两幅,把第三幅也买下来,方才圆满。”
肥胖子欣喜难言,不住点头,一连串的“遵命”脱口而出,仿佛他已全买下了似的。有太平公主示意,其他富翁纵是有心,也是不敢再参与争竞,心中惋惜。只是,他们叹息之念还没有转完,只听太平公主又嘉勉他们了:“你们两阵都没有拿下来了,太可惜了。争口气,这幅无论如何也要买下了,不能让他夺得大满贯。”
“好!谢公主!”那几个富翁齐声叫好。
陈晚荣暗中好笑,太平公主这扇风点火的本领不小。有她这话,两方还不拼命砸钱?
“请问公主,这次还是您给画么?”肥胖子问出一个大家都很并心的问题。
太平公主笑笑:“我已经给了两幅,我再给,就没意思了。”在富翁们的一片叹息声中,太平公主说出一个更有吸引力的条件:“这第三幅,我、道长、吴先生、王叔,一起给买主。你们说,好不好?”
“好!”震天价的叫声,让人耳朵嗡嗡直响。
伙计才把聚饮图抬来,陈晚荣连话都没有来得及说,肥胖子脱口就报了个三千两。他的话音还没有话,有人报了四千两。这价飙升之快让人咂舌,五千,六千,一口气上到八千两,这才定住没有动静了。
“还有没有人出价?”太平公主亲自问一句。
肥胖子脚在地上一跺:“哎!能不能等一会,我叫人去搬金子式。”敢情身边的钱不够了。
他这话立即得到一片附和声,几个富翁不住叹息,自怨自艾起来:“怎么不多带点钱呢?”
太平公主看着陈晚荣,没有说话,是要陈晚荣拿主意。陈晚荣自然明白该如何处理,让他们再搬钱来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样一来会丧失信誉,笑道:“今天过了,还有以后嘛,没人出价,就八千两成交了。”
“哎!”一片叹息声,足以断人肝肠。
买主是一个精瘦的中年人,太平公主冲他一招手,大步上来。太平公主接过画,和司马承祯握住中间,李四训父子一人握一角,吴道子跟在后面,五人把画递到中年人手里。
“恭喜你!”太平公主礼节性的道贺一句。
中年人卟嗵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叩头:“谢公主!谢道长!谢吴先生!谢将军!”眼里含着热泪,红光满面,兴奋得无以复加。
太平公主和司马承祯,一个权倾天下,位高权重,一个世外高人,威名传天下,一辈子能看一眼都是莫大的福气,更别说如此近距离观瞻,还是从二人手里接过画了,那是祖上积德修来的福气,他能不激动么?
肥胖子气鼓鼓的,哼了一声,手一招,带着仆人走了,才不想看他那副小人得志模样!
司马承祯打个问询,虚手相扶,中年人乐得快疯了。激动得身子都在发抖,颤抖着接过画,在人群前飞快的跑了三圈,张着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三张画卖了万多两万两,远出陈晚荣他们的意料。事先商量过了,能卖到两三千两已经顶天了。要不是太平公主和司马承祯前来道贺,无形中给陈晚荣他们增添了份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卖到这个价的。
“多谢各位赏光,今天就到这里了。”陈晚荣抱拳行礼。
人们不愿离去:“我们这在里看看,行么?”
陈晚荣哈哈一笑:“各位请便。我们要去摆庆功宴,为吴兄庆贺。”
“在哪里摆?”有人的脑筋转得不慢。
陈晚荣本想不说,看见周胜那急切模样,知道他是想趁这机会打广告,招揽生意,只得成全他一次:“望江楼!”
“走,望江楼!”一人提议,众人和,哗啦一片,人们潮水般跑走了。
纯粹瞧热闹的人说说笑笑一阵,也各自散去了。望着飞奔而去的人群,周胜喜不自禁,冲陈晚荣一抱拳:“谢陈掌柜,谢陈掌柜!”
他今天来的目的有二,一是道贺,毕竟吴道子和望江楼有渊源,今天开张,他不来不行。其二就是想趁这机会表明望江楼与吴道子的佳话,如此一来,望江楼的名气就更响了,酒客会更多。现在目的全部达到,哪能不高兴。
“周掌柜不用谢,一句话而已。”陈晚荣仍是那般谦逊。虽是一句话,却是一句很要紧的话。
周胜兴奋过度,有点晕头,道:“公主,小的在望江楼设宴,为吴先生庆贺,还请公主赏光。”要是把太平公主也请去的话,那就是太完美了。
想法很好,就是有点不自量力,望江楼虽是长安有名的酒楼,太平公主也不可能去,毕竟她的身份金贵,即使要去也是私下里去,最好不要给人认出来。现在去的话,无异于大张旗鼓的告诉别人望江楼如何如何好,这种事做不得。
“周掌柜的好意,我心领了。你把庆贺一事办好就成了!”太平公主眉头一皱,耐着性子婉拒。
周胜还要再说,陈晚荣接过话头道:“周掌柜有所不知,公主事务忙,还有国事要处理。今天出来,都是忙里偷闲,哪能再担搁呢。”
太平公主对陈晚荣这适时应对很是满意,赞赏的看了一眼陈晚荣,点头道:“是呀!以后有空,我一定叨拢你。”
周胜虽是觉得可惜,也不得不打消了邀请太平公的念头。太平公主笑道:“晚荣,吴先生,你们去好好闹闹。我呢,先回去了。”
除了周胜不自量力以外,都知道自己这小池塘养不起太平公主这条大鱼,二话不说,把太平公主和司马承祯送走。司马承祯是太平公主请来的,和太平公主有很多话要说,他能来画廊,已是天大的情份了,不能奢求太多。
李思训父子也告辞了。他们是王室,身份尊贵,虽和吴道子定交了,也不屑与马致中他们这些商人为伍,陈晚荣明白他们的想法,也不挽留,送走了事。
原本一片热闹景象,现在一下子冷清了。把东西一收拾,门一关,周胜忙着邀请他们赴宴。郑周氏坚持不去,要回府去主持事务,周胜力邀不可得,只能由她回去了。
众人上车,车声辚辚,直向望江楼而去。郑晴和青萼一车,陈晚荣不能去体味二人世界,和马致中同车。陈晚荣刚一坐定,马致中的大拇指就竖到车厢顶了,赞道:“兄弟,你的面子真大,居然把公主和道长请来了,了不得!”
太平公主和司马承祯任何一人都极难请动,而陈晚荣一下子请到两人,这面子不是大,是天大了,马致中要不赞赏都不可能。
陈晚荣摸摸脑门:“马大哥,这事我也没想到。到现在,我还在梦中,都不相信公主和道长会来。”
马致中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把大拇指一竖,赞叹不已:“兄弟,以后你可以横着来横着去,绝不会有人敢难为你了。”
睿宗、太子、太平公主三巨头和陈晚荣的关系都不错,陈晚荣现在的是后台硬得不能再硬了,横来横去绝对不是问题。不过,陈晚荣没那心思,笑道:“大哥说哪去了,人嘛,得靠自己。大哥,冷凝器做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兄弟,包证不误你事就是了。”马致中拍着胸膛保证。
陈晚荣还没来得及道谢,只听一阵轰闹声响起,掀起窗帘一瞧,一下子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